六公主和周茯苓识趣的悄声离开,宋妧也没有多言,转身就随着平安来到拐角旁的御辇处。
她突然有些开盲盒的紧张感,不知道帘子后面的男人是哪一个。
谢煊倚坐在龙辇之上,似是轻笑了一声,“阿妧在想什么,外面冷,快上来。”
李大福在旁轻轻掀开帷帘,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前,头戴金冠眉如墨描,周身气质温润,冷锐之气暗藏,是谢煊。
宋妧回神后,主动走了过去,踏进去的瞬间就被人揽腰抱在了腿上。
谢煊适才正欲起身去抱她,这小姑娘走神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龙辇缓缓前行,他亲昵的去亲吻这张小脸,“阿妧有没有想我?”
宋妧点头承认了,但她面容上罕见的有了愁绪,娇软的嗓音都透着一股子认真:
“哥哥,你们是怎么转换的,今日你没有出现,我很担心你们的身体。”
“行之哥哥脾气坏,问他也不说,我觉得他早上出现就是为了我,他所做的事是不是对你不公平?但是他的一片真心,我要珍惜,我没办法去说他。”
“我很为难,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说他,又觉得对你很抱歉,你们以后能不能别争吵,不要做伤害身体的事。”
她越说越是担心,“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总觉得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阿妧别担心,我与他都没事。”
谢煊再多的话就不肯说了,伸手替她拂开散落在脸庞的凌乱发丝,他柔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过争吵?”
“我猜的,我有直觉。”宋妧低垂眉眼,小声说着话,看着十分乖巧,讨人怜爱。
谢煊幽光沉沉的视线落到她脸上,他语气轻缓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阿妧果然还是更喜欢他。”
第56章思考
宋妧听到这句话,心里好乱。
她应该是真的开窍了,仅仅两日,她的身体里涌现出许多陌生的情绪。
这也导致她会认真的思考一些话,甚至看懂了很多细节之处。
她与谢行之本就有许多夜间相会的接触,第一次出现和她相处的人也是他。
她很亲近行之哥哥,和他在一起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愉快,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谢煊不一样,两人后来相遇,他步步靠近,耐心温柔,她很依赖他敬仰他,那么多细心的疼爱,她也心动。
喜欢就是喜欢了,她哪一个都喜欢,根本分不出前后。
她主动搂紧谢煊的脖颈,亲在他唇上,坦然的不得了:
“我都喜欢,真的分不出第一第二,哥哥别乱想,你们其实也是一个人。”
谢煊面上笑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疯犬怎配与他相提并论,是他狭隘了,何必去比较,去做便是了,况且他手中还有底牌。
如果阿妧知道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想必会更加的爱慕他。
也是他不好,竟患了这样奇怪的病症,连累的阿妧每日都要与犬马为伍,他有愧。
不过也有优处,最起码恶犬只认一个女主人且听话,不会伤害她。
更有,再一想,万一谢行之每日荒淫无道,御女无数,那他的身体岂不是就会脏透了。
如此看来,家犬不能放逐,肥水不能外流,否则有损无益,得不偿失。
谢煊自我灌输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一些。
御辇停下,他把人抱起,抚摸着她的脊背,神色温和,“我们先去用膳,然后哥哥一边批奏折一边给你补课业。”
提到课业,宋妧就脸红,她也想进步,态度很积极,“好。”
酉时初。
用完晚膳,谢煊按时把人带到御书房。
御案和龙椅之间有些距离,小姑娘只能兼顾一个,他吩咐李大福:“去找一把高一些的椅子。”
搬椅子总比搬桌子方便。
宋妧是真的矮,高矮合适的椅子搬来以后,她被抱着坐上去,脚都挨不着地。
谢煊看她两手空空,故意逗她:“阿妧今日学的什么?孙炳春可有布置课业?”
“先生说让我们自己冥想,没有布置课业。”
宋妧羞赧的低下头,小声说:“至于学的什么我也听不懂。”
谢煊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有哥哥教你。”
他拿过一旁的三字经,耐心的教了一页字,又去挑了一只最细的笔,抽了几张纸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