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怎么回事?”寇幽继续摆弄着那把锤子,他手持锤子重重地砸向了桌子,又在只离桌子几张纸的距离突然停住,问道。
“是,牛爷。”李班头继续说道:“这段明是在三个多月前,也就是三河越这帮人刚来扬州的时候才认识的那个歌暧琵,歌暧琵就是那个段明的未亡人。”
说到此处,李班头停下顿了顿,看到寇幽点了点头,知道寇幽记得这个歌暧琵是谁了,这才继续开口:“这歌暧琵不知道怎么的,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和段明遇见了。”
“之后,这两个人越聊越投缘。再之后,就把婚事给订了。”说到此处,李班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大婚的日子就是上个月,段明死的前几天。当时一切都好好的。段府的杂役和伙计虽然都觉得这婚事太快了,还有些不合礼数,但是都看出来这两个人的恩爱,所以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这时,李班头停顿了一下,心里组织了一下言辞,话锋一转。
只听李班头开口道:“可就是在婚后的第六天,段明带着伙计去城外办事。本来说好是傍晚就回来。”
“但是到了傍晚,人也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是有事情耽搁了。直到第二天,歌暧琵见段明还是没有回来,这才着急让人出去找。”李班头说到这里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找了整整三天,那皮骓回来后便说,说是听说段明被山贼害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整个扬州府一天内的路程里,有没有山贼,咱们还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就算真的有山贼,那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牛爷您的地界上犯事啊!”李班头不动声色的拍了寇幽一个马屁继续道。
“这皮骓除了带回来这个消息外,就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了。他的说法是,有路过的行人认识段明,看到段明被杀了。但是这尸体就不知道被这些山贼埋哪里了。”别看李班头此时的话里,没有说到什么重要事情,但是话外的意思已经说了出来,人就是皮骓杀的。
“那皮骓还劝歌暧琵不要去找,说是那个路人、人证也忘了在哪里遇到段明了,只说是真的看到了段明。还说,就算找到了那路人,也找不到段明,说是那路人看到山贼把人抬得远了,也应该没有埋在那附近。”说到了这里,李班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意,摆明了皮骓是在拿他们当傻子忽悠了。
“她就那么信了?那个歌暧琵?”寇幽突然打断李班头问道。
“刚开始据说是不信的,但是那个皮骓说的信誓旦旦!又百般拦着,不知怎么的,他们就信了,之后就在城外弄了一个衣冠冢。”李班头回道。“估计还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打生打死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疑点吗?就这些?”寇幽手指头在锤子上轻轻弹着,头也不回的又问道。
“回牛爷的话,还真的有!”李贵这回抢在李班头开口之前说道。“听段府的一个杂役说,皮骓和歌暧琵在大婚的前一天有过一次争吵。”
“皮骓和歌暧琵是什么关系?那天又是为什么吵?”寇幽回过头对着李贵问道。
“回牛爷的话,这两人关系却是一般,之前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仇怨,也不是情人、恋人。听说皮骓一直在追求那个叫安缀的,就是之前那个在门房顶上戴着丝巾的丫头。”李班头皱着眉想了想后回答道:“至于吵的是什么?这个就不知道了。杂役说他们说的不是中原官话,只是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和语气像是在吵架!”
“还有,皮骓自从进了段府后,对段明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之前还对段明非常客气。段明失踪那天,他倒是在段府。应该是这样,歌暧琵才信了他的话!”
“那倒是奇怪了啊!要真是皮骓害了段明,动机又是什么呢?”寇幽嘟嘴道。“可是这连尸体都没有,那就更奇怪了。他皮骓凭什么一口咬定段明死了?而且这么巧碰到一个认识段明的路人?这路人又看到山贼杀了段明!而且,这山贼杀了段明没有把他埋在作案地点附近。就算是管杀要管埋,也不用这么远吧?现在的山贼埋人都要找风水宝地了不成?”
“牛爷说的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李贵说道。“我特地安排人骑了快马在段明可能走过的路上,又走了一遭。下面回禀说,那条道上一路平坦,没有什么适合埋伏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山贼!”
“所以,就这个皮骓的嫌疑最大了!可是,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不好定案啊!”寇幽发愁道。“那皮骓怎么说的?他的人证找不到,他怎么说?”
“牛爷,押皮骓回来的路上,我问过了。他一口咬定,只是偶然碰见的。现在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李贵恨恨地道。
“这皮骓真这么说?他是把咱们和歌暧琵还有那些山民一样当傻子了吧!”寇幽“咣”的一下把锤子摔在了桌子上。
“那牛爷,那咱们现在要不要就提审皮骓?”李班头凑过来问道。
“不急!既然他嘴硬,不如继续晾晾他的脾气。”寇幽笑了起来道,“咱们先审审那个歌暧琵!去,把人带来!典吏大人,这歌暧琵就不用用刑了。她大概是没有问题的,你先歇着。”
“好!”典吏笑着让开位置,让李班头去带歌暧琵过来。
就在李班头刚走出刑房后,李贵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说道:“牛爷,我这里有一件跟案子没关系的消息,要跟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