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你乖你不哭。”燕琛揽住赌气要回房间的纪昙,直觉让纪昙走掉自己就没法哄好他了,“我做错什么,我道歉好不好?”
纪昙推搡着燕琛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想学金融的,是他们说让我继承家业,让我改了志愿。”
“我学不好金融,在国外挂科,他们非要去上山为我求学业符,雨下得那么大,我不让他们去他们不听,泥石流来了然后他们都……”纪昙满脸冰冷的泪痕。
燕琛听得心脏抽紧,死死地把泣不成声的纪昙搂在怀里,摩挲他的脊背,“不要说了,团团乖,不是你的错。”
纪昙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可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
难道怪一心为他的父母吗?
到最后,谁都怪不了。
“你跟他们一样,没有自我。”纪昙哭着说,好像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才能感觉不那么愧疚,“到底谁让你们这么做了?”
纪昙知道自己很过分,享受着父母的给予到头来又埋怨他们的付出。
没有他这样过河拆桥、不知道感恩的孩子。
可他还是怨恨。
“对不起。”燕琛对纪昙诚恳地道着歉,“下次不会了,我再也不道德绑架、自我感动了。”
纪昙听不进去燕琛干巴巴的道歉。
燕琛不停地拍抚着纪昙肩背,等到纪昙情绪慢慢缓和才启声。
“我妈妈是简家的独女,我外公思想有些封建,他认为即便是独生女,家里的财产不应该交给女儿继承,而是交给女婿。”燕琛抱起纪昙坐到客厅的沙上。
燕琛从茶几抽出几张纸巾,给哭得眼尾、鼻头红红的纪昙擦眼泪,“我外公中意的女婿是我的父亲,燕翰山。”
“我妈妈受到的教育先进的、前卫的、平等的。”燕琛顿了顿,“甚至有些偏激。”
纪昙含着泪看向给他讲故事的燕琛。
“她不认可我外公老旧的思想,她认为她自己可以撑起简家,不需要外人。”
“但是当时我外公跟我父亲已经商定好,等到两人成年,我父亲继承燕家的同时会娶我的母亲,并且继承简家。”
“为了阻止这场联姻,我妈她找了个人去勾引我爸。”
纪昙目光不解。
这样的联姻并不是出轨就可以取消的,而且燕琛的意思很明显,燕琛外公把燕琛妈妈当成一个工具。
出轨算什么,没有伤害到燕琛外公的利益。
女儿个人的幸福远没有简家重要。
“他是我爸第一个情人,也是我爸的初恋,他被我妈指使拿到我爸公司机密,让我爸损失十几个亿的大单。”
纪昙沉浸进去燕琛的故事中。
“我妈以为让外公看到我爸的无能,这场联姻就会取消。”燕琛话音一转,“我妈没想到,我外公为了救我爸公司反而加快联姻度,为我爸注资救活了濒临破产燕氏。”
纪昙非常不解。
“我是我外公逼我妈生下的,她没法面对我,最好的态度就是漠视,我爸忙于工作更加没空我。”燕琛陷入回忆,“好像是我五岁那年,我爸现当初害他跌入深渊的情人是我妈找的,两个人吵了很久要闹离婚。”
“燕氏的资产有简家的有燕家的,缠缠绕绕怎么都分不清,佣人都不知道她们到最后会跟燕家还是跟简家或者是都被开除。”
“那你呢?”既然资产分不清,纪昙轻声问:“你跟谁呢?”
燕琛看向纪昙,语气平静叙述,“燕家和简家有很多钱,多到能把人湮没,湮没到他们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