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纪回他,“曹隶四个月前刚刚从丰州调任沂都,任京兆尹。”
“那想必是远戎的人。”
成纪点头,“确实是二皇子的人。”
谢意上马,淡声吩咐,“找点证据,让户部侍郎苏瑜参他一本,扔回州府上去。”
朝中皆以为户部侍郎苏瑜是大皇子的人,却不知道苏瑜有个爱姬乃北方人。
北方,那都是老张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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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时暮来到医馆,江翠已经等在门口。
送来满满一筐梨子,还有一盒饼子。
时暮询问江洛的情况,江翠低头叹息,“不管怎么说,他毕竟真心喜欢过姓曹的,没有一段时间,恐怕很难放下。”
为一个人动心便是将一个人刻在心上,剥离的时候,何其痛苦。
何况还是哥儿,有了落印,不止心,连身体都要为对方所有。
他在遇到那个真正对的人之前,恐怕只能独自忍受潮热期的苦楚。
只是,相比心里的痛,或许这潮热期已不算什么。
谁不会遇到几个人渣呢?
绊倒了,站起身,拍拍灰尘,继续前行。
江翠又叹惋地说道:“时大夫,你知道么?自从父母离开后,小洛的幸福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我在乐坊努力挣钱,省吃俭用,就想让他嫁得好人家,过上好日子。怎么也没想到……”
江翠话音刚落,听到旁边的人问了一句,“那你自己呢?”
神情瞬时茫然了一瞬,不解,“我?”
面前的大夫继续说:“江洛已经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应该有。”
父母离开时曾对自己说,要好好照顾好弟弟。
那天开始,江翠心里就只剩弟弟,不再有自己。
只满心希望小洛像自己见到的所有哥儿一样,嫁给一个翩翩公子,过上安稳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一刻突然现,江洛大了,不再需要自己事无巨细地庇护。
他可以自己去爱,去感受,去受伤。
江翠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也是哥儿,但他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不禁怅然地笑了笑,“那天,小洛还说很羡慕时大夫你呢,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里都可以凭自己站稳脚跟。”
时暮也笑了笑,随即又想起,“对了!如果小洛愿意,可以来时暮堂帮我。”他探头看了一眼,三三两两正往时暮堂走来的病人,摊手,“毕竟我现在病人是真的多。”
江翠高高兴兴回去告诉江洛去了。
时暮打开医馆的如意门,让冬日清晨的阳光铺进馆中,换好白大褂,在诊桌前坐下,扬声喊:“一号病人。”
上午一直看诊到未时,终于歇下来,吃上江小兰送来的午饭,饭刚进嘴,便有一男一女扶着一个小姑娘,神情焦急地走进医馆。
“时大夫,快帮忙看看吧!”
小姑娘弯着腰,形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