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暗幕窗帘的卧室,即使在中午也沉浸在温馨的夜色中。
从睡梦中醒来的比约恩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不用查表就能预感到是进入下午的时间。因为没有特别的日程,所以没有理由白忙活。
除非那个女人,艾尔娜。
慢慢回味着这个名字的比约恩在失去睡眠的脑海中浮现,长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到了凌晨回家的日子,没有非要去妻子的卧室。因为那样对彼此都方便。仅此而已,艾尔娜紧追不放,叽叽喳喳地唠叨着。有时甚至露出要哭的表情。
又开始了吧。
比约恩想到一个烦人的女人,站起身来。拉起钟绳后不久,女仆们匆忙拉开窗帘,如突袭般倾泻进来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卧室。
比约恩深深地靠在头垫上坐着,望着窗外的风景。长长的阳光以令人愉快的暖气刺痛了皮肤。乍一看,感觉就像艾尔娜的手。在这个想法掠过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周围是如此的寂静。
“妃殿下外出了。”
下午吃早饭的女仆悄悄地说。问之前先说的眼色很好,但不是那种甜美的回答。
“怎么回事?”
“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问了菲茨太太之后,再……”
“不。”
比约恩握着茶杯摇了摇头。
“没必要。”
浓浓的茶香味令人心旷神怡地在鼻尖上萦绕。阳光和煦,吹来的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在一个女人的心情都太美好的日子里,没有必要为不必要的事情操心。
有了清晰的结论,比约恩开始了平凡的一天。
一边喝茶一边浏览报纸,悠闲地洗了个澡,坐在阳台上的早餐桌前。那是一个悠闲的春天,仿佛回到了妻子的存在搅乱日常生活之前的生活。
比约恩呆在阳光灿烂的阳台上,直到他的湿头干了。红画家。女人亲切地叫这个名字的声音。像在橱窗里看到的画具。在艾尔娜面对面的脸上,在扑克板上,在酒杯里浮现的斑点般的记忆慢慢抹去。
其实已经拥有了那个女人的一切。
比约恩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艾尔娜是一个天真的女人,她会把自己的心一览无余,而他又不是一个迟钝到无法察觉的男人。就像刚孵化出来的小鸭子一样跟随他,像这个世界的全部一样看着他,无论什么事情都理解和接受的那个女人的心除了爱以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位画家的本意不得而知,但至少对艾尔娜来说,帕维尔·洛尔只是朋友。送画具的理由也远不止友情,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她爱她。过分了解这一切的事实使心情变得肮脏,而这种肮脏的心情又使心情变得肮脏。
是嫉妒吗。偶尔也试着自嘲地问一些问题,但结论总是只有一个,无奈的笑。嫉妒什么呢。和那种人没什么关系。除非你疯了。
即使如此,维埃恩还是决定删除自己迷恋于微不足道的东西,但不想表露出来,一直流落在外的可怜的自己。
他们的关系是享受妻子,疼爱妻子,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被赋予不必要的意义,就这样。以轻盈清新的方式。就像这安逸生活加持的又一款待。
比约恩怀着轻松的心情拿起一颗苹果。靠在栏杆上,随风飘动的头轻轻地撩拨着额头。喷水池的水流刺眼,咬下一口的苹果果汁香甜滋润舌头。
延续了整整一周的肮脏心情,在那段灿烂的时光里彻底销声匿迹了。
好像是那样。
“时间已经这么久了。”
独自喧哗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小大公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能占用奶奶太多的时间,今天就回去了。”
既然已经占用了太多的时间,而且每周都在占用,怎么还会再顾得上廉耻呢?
即使气绝地投以冷眼,比约恩的妻子也只是微微一笑。长得像春日的新芽,是个坚韧得像老藤的孩子。
“你到底打算干这种鬼活到什么时候?”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尔森公爵夫人提出了一个叹息的问题。她那只小白猫坐在不之客的膝盖上打盹,出了一声懒洋洋的啼叫。
艾尔娜德·奈斯特第一次闯进阿尔森公爵街是在去年冬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说我是来跟大家说我新婚旅行过得很好。
那天,阿尔森公爵夫人没有走出卧室一步。外孙从一生的骄傲变成了耻辱,外孙的新娘更让我讨厌,因为外孙的新娘似乎证明了她现在的位置。
大公妃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独自逗留了两个小时,然后回去。留个口信和礼物盒下周再来。
我命令他不要再看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但一个爱管闲事的女仆还是把礼物拿出来确认了。拖鞋和披肩,还有一个柯萨奇胸针。本以为是个喜欢浅薄奢侈的孩子,不管怎么看都会用昂贵的东西来讨好,但意外的是礼物太普通了。但比这更荒唐的是他身边的箱子里的小坐垫和带羽毛的鱼竿。阿尔森公爵的猫,是夏洛特的礼物。
难道是恶作剧的怀疑没过多久就收回来了。听说他们送给菲力普一个读书台,送给伊莎贝尔一把花剪刀。我丈夫的父母是国王和王后,这份礼物似乎让我忘得一干二净。考虑到他们两人的爱好是读书和插花,看来他们都在努力挑选有用的东西。当听到“送给利奥尼特的礼物是眼镜线”的故事时,他笑了出来。
本以为是一张脸就占了大公妃位置的势利小人,没想到居然像个有好玩地方的孩子。下周三,我只因为这个原因,面对又一次出现在阿尔森街的比约恩的妻子。
“我直截了当地问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阿尔森公爵夫人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吓得她和这个孩子面对面坐下来。是无言以对的妖物,还是毫无对策的白痴?我打算好好确认一下。
‘如果今天能见到你,我就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