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场枪战,彪子打死了两个圈胡子,与东关棺材铺卖出的两口棺材相对应。
圈胡子拉走棺材,必须先把棺材里的彪子清理出来,才能安葬两个死去的同伙。
棺材铺掌柜的故意隐瞒了一个重要线索,才导致郑涛产生这种思维错觉。
眼看就要到警察局了,郑涛萌一个清晰的问题,刚才山上那沉闷的枪声,是从何而来。
郑涛挂挡给油,驾车回到警察局,径直来到羁押室,从草堆里拎起睡眼朦胧的掌柜的,一声断喝:“你还有啥事瞒着我!”
掌柜的正在做噩梦,他梦见回到自己家里,面对被烧毁的家,正在长吁短叹,身后传来咳嗽声。
回头看见,上午来买棺材的那位大爷,举枪站在他身后,二话不说就要扣动扳机。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怎么就这么寸,就在这时,他被郑涛惊醒了。
郑涛脖子上吊着纱布,因为走路太急涨红了脸,可在掌柜的看来,这简直就是凶煞恶神相。
“我偷看过邻居媳妇洗澡。”掌柜的被吓懵了,他满嘴胡吣,不知道说啥好了。
郑涛也没为难他,只是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在郑涛的思维记忆中,最明显的就是在西山听到的两声枪响。
见掌柜的一脸可怜相,郑涛动了恻隐之心,索性把手一甩说:“滚吧。”
郑涛昨晚中了枪,被送进市立医院治疗,接连生的事,让他不得休息。他本不该开车,当时也是一时性急,不管不顾开车去了一趟西山。
这会儿,伤口又钻心般的疼起来,估计伤口又在流血了。看来还得去一趟市立医院,让医生帮忙再处理一下伤口。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郑涛完全是一番好心,要顺道送掌柜的回家。
“反正家已经烧没了,我还是在这……”掌柜的没等郑涛允许,又趴在草堆上,闭上了眼睛。
掌柜的这个动作,引起了郑涛的警觉。贫民百姓,谁闲着没事,愿意留在警察局。
掌柜的被带到警察局,表面上扮成一副可怜相,那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子,给了郑涛一个警示,难道这家伙还有事瞒着我。
“起来,跟我走!”郑涛也是被伤口的疼痛,折磨的有些烦躁,更重要的,他要跟掌柜的回家去看个究竟。
不管在什么年代,怀疑一切,是警察的职业特点。
“我……”掌柜的见郑涛又要动怒了,他一轱辘爬起来,便往外面走。
郑涛紧随其后,走出羁押室。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郑涛走到汽车前,吃力的打开车门,回头见掌柜的没打招呼,径直就要走开。
“你给我站住。”郑涛急了,他认定这个掌柜的肯定有问题。
掌柜的磨蹭着折返回来,硬着头皮上了汽车,郑涛紧咬牙关,单手开车。
汽车刚驶离警察局大楼,掌柜的终于说真话了。
他说:“我才想起来,着火的时候,咱家好像少了一口棺材。”
彪子被埋在棺材里,静静地等待救援。
隐约听到有淅淅声音,他以为有人路过,便大声喊叫起来。随之,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声响。
彪子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这种莫名奇妙的声音还在继续,居然还传来了扒拉的声音。
飘进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骚臭味,彪子不敢再出声了,他知道外面的动静,肯定不是人造成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终于传来了汽车马达声。
啥都别说了,赶紧呼救吧。
彪子把王八盒子伸出棺材外,扣动扳机,出沉闷的一声,汽车马达声渐渐远去,他再次扣动扳机,听到了野狼低声嘶鸣。
坏了,他不仅被捆在棺材里,外面还有嗅觉灵敏的野兽。
他纵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扒开埋在棺材上的冻土块,也只能为野兽填饱肚子。
去他娘的,看来老子就是这个命了。
彪子感叹自己命运不计。
昨晚没被冻死饿死,还侥幸从枪口下逃脱,结识了黄墨轩,混了一身警服穿,今晚就被装进棺材里,不冻饿而死,也得喂了野兽。
彪子想到这,竟然拽过那床被子,捂在自己身上,蜷曲着身子,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不知道一般的人在这种状态下,会有怎样的反应。彪子认命了,不就是一个死吗。
他死过几次了,也不在乎再死一次。
与其胆战心惊,等待死亡降临,不如放宽了心,先睡上一觉,攒足精神,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彪子就是这么想的,他闭上眼睛,渐渐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有人在拽他的被子。他被惊醒了,抖开被子,见棺材盖已经被撕咬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天亮了。
彪子清晰看到,碗口粗的窟窿里,伸进一只狼头,正张开血盆大口,唾液顺着窟窿滴进来,落在彪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