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东人落到圈胡子手里,肯定凶多吉少。
假如警察把这事跟他扯上关系,还什么假如呀,人家都把他带到警察局来了,就是跟他要说法呀。
人命关天,掌柜的支吾几下,不知如何是好了。
“考虑好了再说。”郑涛一进屋,眼色儿就没离开掌柜的表情。
这老家伙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嘴唇抖了又抖,就是不肯吐出一个字。
啥都别说了,动家伙吧。
郑涛从行刑架上,拿过一只皮鞭,凌空一抖,出“啪”地一声。
掌柜的两腿一软,“噗通”一下坐在地上说:“傍晚来个山东人,说是警察,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人去哪了。”郑涛没想到掌柜的这么容易就招供了,他瞪大了眼睛,预感到大事不好,彪子凶多吉少。
掌柜的没见过世面,一不留神就把实话秃噜出来了。他知道再不实话实说,郑涛手里的皮鞭,肯定不能饶过他。
可他真实话实说了,那两个半夜闯进他家,说要给他点教训的人,都敢当着他的面,一把火烧了他的家,一旦知道他在警察局的表现,他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咋办?
掌柜的不愧是生意人,眼睛一转一个道儿。
“他先躺进棺材里,说要睡一觉,等咱们忙活完了,就不知道他去哪了。”掌柜的推说一家人忙着赶工期,没注意彪子的去向。
“那两口棺材被谁拉走了。”郑涛也开始懵了。
彪子竟然自己钻进棺材里,真被那帮人拉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我真的不知道。”掌柜的到了这个份上,必须死鸭子嘴硬才行,他再多说一句话,都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郑涛挥手就是一鞭子,抽在掌柜的身上,掌柜的“腾”地一蹦。
“棺材就摆在外面,我不知道半夜被谁拉走了。”掌柜的这句话把自己出卖了。
哪个做买卖的能三更半夜,特意把棺材摆到外面去。分明是与买家有了默契,才这么做的。
掌柜的打定主意,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实话实说,肯定没有好结果,干脆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真不知道棺材被谁拉走了。”掌柜的说完,把眼睛一闭,静静地等着挨鞭子。
郑涛明白了,这家伙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担心说出实话,警察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事实也是如此,郑涛即使把掌柜的打死了,也没问出彪子的下落,就等于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不用些手段,很难从掌柜的嘴里,掏出有价值的信息。
“你回去吧。”郑涛欲擒故纵,打了掌柜的一个措手不及。
掌柜的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地站在那没敢动。
“咋的,还让我派车送你回去呀。”郑涛把皮鞭扔到行刑架上,就要往外走。
掌柜的跑过来,拦住郑涛的去路说:“老总,我可啥都没说。”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掌柜的自我感觉很聪明,他这句话,恰恰暴露了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态。
郑涛听了,险些笑出来。
“你给圈胡子打棺材,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郑涛不急不躁的一句话,掌柜的一听就懵逼了。
他辩解说:“我那是猜的,人家到底是干啥的,我真不知道。”
“等我整理好你的通匪证据,咱就不是在这说话了。”郑涛先给掌柜的做了定性,然后摆出一个抹脖子动作。
别说是一个靠出卖手艺吃饭的棺材铺掌柜的,换了其他任何一个,自我感觉见过世面的人,听到郑涛这番话,不后脖颈子冒凉风才怪呐。
估计棺材铺掌柜的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他吓得浑身抖,站在那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了。
他在考虑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该不该把家里失火前,生的那件事说出来。
说了,他的命就握在那两个土匪手里了。
不说,面前这个警察,一口咬定他通匪,那也是个死。
掌柜的用了近十分钟时间,思来想去,终于打定了主意,才吞吞吐吐对郑涛实话实说。
郑涛挥手打了掌柜的一个大嘴巴,然后丢下一句话说:“我的人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就让你给他偿命。”
郑涛跑到刑讯室外,命令两个警察,把掌柜的关在羁押室里,等他回来再决定如何处置,然后箭一样飞奔下楼,动汽车一路狂奔而去。
汽车穿过市府广场,一路向西而去。
郑涛事后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为啥如此亢奋,只知道要尽快赶到西山,去营救彪子。
棺材铺掌柜的告诉他,彪子在棺材里睡觉时,被人家抬走了。至于他被抬到哪去,人家会怎么处置他,掌柜的一概不知。
啥都不用说了,彪子本性不改,大咧咧去棺材铺,要缉拿来取棺材的买主,被人家及早现,并一个反缉拿,把彪子装进棺材里带走了。
西山是古城人公认的大坟场。
最早由于这里偏僻,而且山高林密,很多老百姓家里死了人,都埋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