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愣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般笑道,“难怪他为了娶你,亲自求到我面前来,我起初还以为他看中的不过是你的美色,如今看来,我家阿焕,是当真爱极了你啊。”
沈栗越发茫然,“母亲,您能不能说明白些?”
李氏含笑叹了口气,对沈栗道,“你们成婚这一年,不是因为你的身子怀不了孩子,是阿焕知你身子藏有暗毒,又因着几场风寒下来身子太弱,所以没敢让你怀上。”
沈栗道,“可我们……并……并未节制……我也未曾喝过避子药……母亲……这是何故?”
李氏打趣道,“你没喝过避子药,自然便是他在喝避孕的汤药罢了,他啊,心疼你的身子,自然不肯让你喝那玩意儿的。”
咋听此言,沈栗只觉不信,可回想这一年种种,又觉秦焕做得出来。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儿,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感动。
王太医很快进了后院儿,给沈栗搭脉看诊,已是格外熟练。
片刻后,喜上眉梢,“这下好了,少夫人身子余毒已清,腹中孩儿也有一个月了,胎气甚稳,老臣在此恭喜夫人少夫人,国公府有喜事儿了!”
李氏是过来人,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命人给了王太医大赏,再让人好好的将人送出府去。
阖府上下都在祝贺沈栗怀孕。
只有沈栗这个快要做娘亲的怔怔的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她低眸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圈儿微红,“母亲,可是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李氏莞尔一笑,“此刻孩子还小呢,有的姑娘要等五六个月肚子才显怀,瞧你这腰肢瘦的,这会儿哪能看得出来,好了,从今儿开始,你便搬到我院中的厢房来住,我亲自照料你的饮食起居。”
沈栗,“啊?”
李氏,“啊什么啊?你还不愿意?”
沈栗,“我不是不愿意。”
她很喜欢李氏,虽说李氏刚开始只是喜欢她的容貌,所以乐意接纳她这个名声不好的儿媳,但相处一年下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李氏是拿她当亲女儿对待,她自然愿意跟李氏同住,就是怕秦世子不答应。
“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哪回他看你的模样,不跟狗看见包子似的?”李氏嘴角微抿,“你刚怀孕,切记不可与他同房,否则这孩子难保。”
沈栗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耳根子滚烫,“母亲,我们会注意的。”
李氏道,“我相信你,可不相信他。”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替她安排起来。
沈栗无奈,本还想回去看看皎玉,没想到李氏根本不放她走。
等秦焕从宫里回来,面对的便是一个空荡荡的一心堂。
男人眉心一皱,人是他亲自接回来的,此刻在哪儿?
路远见男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忙道,“属下这回真不知道!”
直到去了李氏院儿里,秦焕才松了一口气,又听说沈栗怀了身孕,男人神色一变,“怎的就怀上了?”
李氏没好气瞥他一眼,“怀上了还不高兴?”
秦焕嘴角抿紧,“不是不高兴,只是她还小,还不是做娘的时候。”
“要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不高兴吧?”李氏乜着他,也不戳破他那些小心思,道,“从今儿开始,为着栗儿的身子,你的孩儿,你也得管住了自己,若实在管不住,便受用了你房里那个通房,总之,三个月前,你不能去缠着栗儿。”
秦焕皱眉,“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
李氏强硬道,“你别管,此事我做主了。”
因而,当夜,秦焕只见了沈栗一面,便被李氏赶回了一心堂。
收用皎玉,那是不可能的。
李氏叫人将惠心堂围得水泄不通,他也有法子进去。
大半夜,沈栗睡得正香,便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肚子。
她先是一惊,猛地睁眼,看见秦焕在烛光下棱角分明的俊脸才放下了戒心,又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焕凝着心爱之人红润的脸颊,大手温柔地落在她鼻尖上,微微一笑,“我要做父亲了。”
沈栗自怀孕开始便格外嗜睡,每日夜里并未听见秦焕潜入惠心堂对她说的那些情话。
好不容易熬过三个月后,她才搬回一心堂。
皎玉已经不在一心堂里了,被分派去了院子里管理花草。
一心堂的主子还是只有她,她安心养胎,等孩子坐稳了,才放出消息。
消息一出,整个汴京都震惊了。
都以为沈家三姑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如今怀了身孕,直接打了那些骂她的人的脸。
尤其是玉姿郡主与沈芸几个,越发看不惯沈栗。
想着法地想害了她的孩子。
只可惜,秦焕将人护得紧,自沈栗怀孕后,便鲜少出国公府大门。
即便偶尔出去,也有他亲自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