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罗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枭打断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就依姜小侯爷所言,将罗公子抬进宫来,由御医诊治,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陆枭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夫人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她知道,陆枭这是在帮姜崇。
“陆大人,你这是又是何意,难道云帆被你们折腾断气你就满意了?”
罗夫人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质问道。
“罗夫人,陆某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况且,这个提议陛下也允了。”
陆枭淡淡地说道。
罗夫人脸色惨白,既然已经开口得罪,再不争出个对错实在是太亏了,她还想争辩,却被良帝打断了。
“好了,都别吵了。”
良帝揉了揉眉心,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夫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令郎伤势严重,那就将他抬进宫来,让御医诊治。如果他真的伤得那么重,朕一定会严惩姜崇。但如果他是装的,那朕也绝不会轻饶他。”
良帝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罗夫人顿时面如死灰。
她知道,这次是彻底栽了。若没有听罗思思的就好了,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臣妇…”
罗夫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良帝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来人,去丞相府,把罗公子抬进宫来!”
“是!”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
罗夫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完了,一切都完了。
罗凝霜看着罗夫人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咎由自取。
如果她不是一味地听信罗思思的话,事情应当还有转机。
良帝咳嗽几声,苏全英见他有些神思不济,索性搀扶着他到偏殿休息。
良帝离开后,苏全英夹着嗓子,挥了挥拂尘,“丞相夫人,丞相嫡女,你们这都是成何体统啊,登闻鼓院难道是为了处理你们的家事设立的吗!陛下政务繁忙,还要操心这些小事,老奴奉劝各位,见好就收!”
说罢,他转身离开。
“母亲,您现在知道错了吗?”
罗凝霜走到罗夫人面前,轻声问道。
母亲二字故意加重。
五年了,五年没有听到罗凝霜唤她母亲了。
可现在罗夫人抬起头,看着罗凝霜眼中只剩下满满的怨恨。
“我没错,错的是你啊。凝霜,你为何不可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呢,偏偏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罗夫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罗凝霜闻言,心中一阵刺痛。
“难道我要让你们淡忘我被流放的那五年吗?”
那五年,是她此生最为黑暗的时光,可却是丞相府众人最温馨的时光。
罗刹岛四面环海,终年阴雨连绵。
刚到罗刹岛时,罗凝霜被关押在一座破败的石屋里,每日只有一碗稀粥果腹。
寒冷和饥饿是常态,但最令人绝望的是那几个面目可憎的狱卒。
他们不时用言语羞辱她,甚至企图染指。罗凝霜只能蜷缩在角落,与覃嬷嬷相依为命。
罗凝霜常常被噩梦惊醒,前几年她还奢望有人能够来救她,渐渐的,她都不再奢望。
她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又不甘心就此认输。
想到这,罗凝霜顿觉心酸,她将这番情绪掩藏,神色变的凛冽,“罗夫人,待会陛下问起,我要你把姜崇撇干净,不然下次他就不只是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