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呈璟眼看要怒了,盛樾赶紧叫:“啊啊你淡定点,别忘了是你找我帮忙!”
少爷的肩膀松弛了一下。
“我看顾特助的过敏反应没有扩散啊,”盛樾收起了嬉笑的样子,“但今天你别想让他敞开心扉解剖内心啊,这要有时间过程。”
裴呈璟:“你要多久?怎么治疗?”
盛樾打响指:“一周一或者两次相处看看吧,你也说了,不吃东西不会过敏。”
裴呈璟:“……”
他快要咬牙:“那以后不能一点东西也不吃。”
“不能吧?不能到每个事物都过敏吧?”盛樾皱眉,“而且家里,有一个当少爷就够了,你能照顾人?”
裴少爷:“……”
盛樾说着笑起来,还问:“别说,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你照顾人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
裴呈璟从耳垂到脖子开始发热。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盛樾怕把这少爷真惹急了,收笑脸,“刚才的相处还是有所收获,顾特助蛮诚实,对我的话语和行为,都排斥,”他摸着下巴,“证明你说的那个是对的,他真讨厌富家公子们。”
不过他很乐观,耸肩:“但有你在,他不会表现得很明显,谢谢你。”
裴呈璟:“……”
“要是按你的猜测,他是因为目睹车祸现场产生的应激反应,现在又死抓着沈方泽不放,很可能那就是患病的直接原因,”盛樾蹙眉,“那么,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
裴少爷看向他的眼神稍微专注了些。
盛医生伸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把沈方泽做了吧,反正他也拉帮结派的欺负过顾特助。”
裴呈璟:“你真的不打算认真处理吗?”
“我很认真啊,”盛樾叫屈,“顾特助是不是一直惦记着自己妈妈的死亡嘛?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沈方泽?”
裴呈璟点头。
盛樾:“那是不是就渴望找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相?要真的是沈方泽干的,人命关天,是不是要偿命才能解除心结执念?”
裴呈璟沉思,觉得话没问题,他又回忆了一下顾淮的样子,面对这件事,恨不得活剥了沈方泽。
他看着盛樾的脸,镜片后的眼神很温和,作为救死扶伤的医者,这人说出这种话,整个人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盛樾的声音像是带着催眠的效果,问:“你们家现在还是比沈家强的,让他从世界上消失,也很容易。”
裴少爷内心是赞同的。
脑子里甚至在思考怎么做得干净,这样顾淮应该会很开心……到时候,顾淮的病好了,困扰没了,以前的种种不会沉重,两人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盛樾补充:“要沈方泽确实干了这件事,将会很顺利,如果这件事真和沈少没关系,可能就会有点难办。”
裴呈璟脸色一白。
盛樾叹气:“到时候,信念崩塌,仇恨反扑,顾淮找不到东西释怀,可能会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裴呈璟否认:“他怎么会揽到自己身上?”
盛樾苦恼他无法共情,啧了很大一声:“幸福的少爷诶,顾淮眼看着自己妈妈死在面前,距离不到两百米。”
会责备没来得及救援的自己,和当时弱小的自己。
裴呈璟的拳头微攥,觉得心口很闷。
盛医生的感情倒是“公事公办”,念叨:“我也很好奇当时怎么回事,是不是沈方泽干的。”
说着他又笑起来:“毕竟他是让你身负舔狗名声的人,居然和你们还有其他的事。”
裴呈璟突然站了起来。
顾淮擦完药,刚到球场门口,还在思考用什么表情看这俩人呢,就看见裴少爷粗着脖子出来。
少爷脸色很难看,像是和盛樾有所争吵。
顾淮和裴呈璟对视,又扭头看盛樾。
盛医生温和的脸上有笑颜,在椅子上挥手:“顾特助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