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有了喜事。
沈伯中由从五品下的大里正升到了从四品上的大理寺少卿。
距离新帝登基已过去半月。
谢锦也吃药吃了半月,吃得她浑身都是药味,一见着黑乎乎的药就忍不住反胃。
不过身子也算好了大半。
亏得这期间沈伯中有一夜留宿在月影院里,柳姨娘不知哪里得的偏方,自那夜后便没再出门,说静躺有利于受孕,还夸张的在腰下垫了两个软枕。
杜鹃跟她说时,谢锦平静的很。
后院的小把戏她在宫里见得多了,柳姨娘这不过是小儿科。
“姑娘,外头热闹着呢,您不去瞧瞧?”
府上因沈伯中的升迁喜庆的很,主母甚至命下人拿了红灯笼挂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喜庆又真心的笑。
主子好了,他们的日子才好过。
“不去。”谢锦回:“晚上不是有家宴?那才是重头戏。”
谢锦喜欢一击毙命!
说是家宴,主母吕氏特意请了未来亲家承恩伯夫妇以及膝下两子,其伯爵府大公子便是二姑娘沈静妍的未来夫婿。
自然不会少吕氏娘家人。
这门高攀的婚事还是吕氏娘家人卖脸才成功的。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院子里的雪被白日里的阳光一照化成水,到了晚上又结成了冰,偏房屋檐便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
谢锦披着唯一一件白狐狸毛领斗篷,由杜鹃搀扶着跟在柳姨娘身后往膳厅走,地面由府中下人清扫,青石板路上并不滑。
“去了膳厅,敢丢我脸面,我定扒了你的皮!”柳姨娘倏地停下脚步,警告道。
半个月过去,沈静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真是疯了才会信她所说的‘能帮她得到宠爱’这样荒谬的话。
自己生的种几斤几两还能不知?
回去后就将先前送去偏房的那几床厚被褥拿回来。
一个没用的丫头,不配用好的。
柳姨娘手摸向小腹,好东西都要留给儿子,儿子才是最金贵的,能让她翻身的。
谢锦想一脚踹上去。
“家宴快开始了,姨娘还要耽搁时间,妾室姗姗来迟,怕是父亲和主母的脸不会太好看。”谢锦提醒。
柳姨娘冷哼一声继续往前。
谢锦她们到膳厅时,灵秀院的已经到了。
谢锦挨着柳姨娘坐下。
她今日穿的是白色夹袄配藕粉色长裙,长裙上绣着白莲,膳厅内暖和,散去一身寒气后唇红齿白,水汪汪的大眼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灵动,面上虽依旧展露病态,却比以前看着顺眼不少,甚至还生出两分不该有的怜惜之情。
中邪了不成?
沈静瑶赶紧移开眼睛。
不是说沈静黎疯了吗?半个月没出月影院,还以为被柳姨娘疯狂折磨呢!
竟还养出个人样来了!
那又怎样!
“柳姨娘,你来就行了,怎的还把你院子里的这个病秧子也带来了。”沈静瑶可没把自己当庶女,父亲最爱的是她母亲,“父亲升官是大喜事,带来添什么晦气。”
“就是!”沈子川跟着附和。
沈静瑶和沈子川是苗姨娘所出。
俩人是双生子,比原身沈静黎大一岁。
坐在沈静瑶旁边的就是苗姨娘,脸上挂着浅笑,眼里全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