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本就束缚良多。心系一男子,一生困于后宅,囿于宅院争斗,你读的书就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义母在这上头吃了亏,不要步我后尘……”
“自立自强,自尊自爱。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大好河山,比宅院勾心斗角迷人的多啊!”
冷风袭来,姜亦绵回过神来,已泪流满面。
“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她奋力取下左手上墨绿的手镯,用手帕包着,冒着大雨出门。
她要还给他!
一个男人,连喜欢的女人名分都给不了,还谈什么喜欢?
府里都住女人了,那样的谣言也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相比较之下,跟她姜亦绵的流言就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处理了。
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就不在线了,被莫名的情绪牵着鼻子走。身在局中,便不能知全貌。
姜亦绵打着白色油纸伞,秀金鞋履踩着雨滴,叩响了徐府的大门。
“笃笃——”
门房打着哈欠不耐烦的打开角门,惺忪睡眼睁大一瞧,竟是姜大小姐!
“姜大小姐,是您啊,外头风大雨大,快进来。”
他家主子嘱咐过,若是姜大小姐来,不必通报,直接放行。
行至书房前回廊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碧瓦,叮当作响。书房门口的柿子树依旧静默的矗立着,被雨打下几颗柿子滚落树下。
墨鸦笔直如松的站在门外守着,整个人如同一团黑色阴影,风吹纹丝不动。
书房内灯火通明,有风从缝隙透进去,烛火摇晃几下,烛影摇曳。
木质的门,粘着素白的窗户纸,门上映照着两个人影,离得极近。
一个长身玉立如松柏,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一个身姿绰约,纤巧瘦弱,低头靠近。
忽的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碗瓷碎裂声传出来,紧接着就是两个人影重叠……
姜亦绵如遭雷击,后脊一阵发凉,如同溺水的鱼窒息,心脏被狠狠攥住。
踏出回廊的脚不听使唤的顿住。
眼前这一幕深深的刺痛她的眼睛,她睁大眼看着,眼眸氤氲出水光。
脚步回退,轻轻将那手帕包裹的镯子放在回廊地上,连伞都没要,疯狂往回跑。
霍为欢在门外等,看到自家主人神情恍惚面无表情的跑出来。伞也没打,头发和衣裳都被雨淋湿。
她连忙将伞倾斜,把姜亦绵护在伞下,走到马车旁,珠儿从马车内钻出,拿着伞接应。
回府之后,原本还未痊愈的身体又受寒气,一病不起,连床都下不得,昏迷一天一夜方转醒。
不知在徐府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不说话,呆呆的望着床幔出神。
闺阁女子夜出府,回来还一病不起,此等有辱门楣家风的事情,自姜亦绵回来,姜家老太太就发了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等人醒了,长辈问话又不说,只眨巴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异常。
人也不想见,姜宝瑜跟姜心兰假惺惺来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珠儿在姜亦绵床前,把前主子——徐珩骂了八百遍,义愤填膺,只想让姜亦绵能有点反应。
等徐珩找上门,姜亦绵已经远在妙音佛寺,姜老太太亲自操办的,除了她,姜家没有人知道姜亦绵被送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