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平輩,卻總喜歡管教他。
自從父親和大哥去北疆抗敵狄羌,二哥就仗著兄長的身份,嚴厲斥責他的言行,比族學裡的老師更讓人頭疼。
衛陵連著兩日宿在姚家。
到了第三日,姚崇憲說遠郊有座若邪山,山上有奇洞,有人前些日子從里找出前朝的物件,問要不要一道去探險。
閒著也是無事可做,衛陵同他一道去,又邀了五六個人,各自備好浸過燈油的火把,一道騎馬去,未帶小廝僕從。
出了城門,行過一個多時辰,才到地方。
六月初始,山間草木葳蕤,覆滿嶙峋石岩。近處有涓涓水聲,循聲看去,溪水從崖間淌落下方小石潭,清澈見底,裡面野魚暢遊。
眾人費勁找了會,卻遍尋不到何處有山洞。
這時就有人道:「王頤家傳測定天象,定學過風水,不若讓他來算一算?」
跟隨在最末端的人慢吞吞地上前來。
顏丹鬢綠,相貌溫潤。
穿著澗石藍綾緞道袍,袍擺繡有秋葵暗紋。腰墜一塊不經雕飾的青玉圓佩。
王家起跡江南,察天象,算曆法,世傳三百餘年。
後大燕建國,前朝文臣武將被治罪梟不知凡幾,王家卻毫髮無損,仍擔任司天監要職。
到王頤這代,父親已是正三品司天監監正。
王頤笑道:「你們是誇大我,我跟隨父親學習六爻不過兩年,哪裡算得出洞穴方位?」
他是王家唯一嫡子,自出生起就被族中能人算過今生命途,卻算出噩聞來。
說是他十八歲那年將遇大禍,倘若過不去,會波及性命;倘若過去了,就能帶領王家更加向榮。
因而這些年來,王頤被家中人看管甚嚴,極少外出。直到這年他十八,更是讓僕從跟隨左右,就是想等今年過去,萬事太平。
今日他到表弟家給老人過壽,正與表弟聊說閒話,就有人過來找出去玩。
王頤悶得太久,索性跟著一道翻牆出來。
姚崇憲抹了把額上的汗,道:「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就隨意算算,說不準就找到了。」
衛陵也道:「若實在找不到,我們在這處逛過一圈,也就回去了。」
其餘人跟著催促。
「試試。」
「快!」
他們是無聊來玩,若王頤不在,說不定已經回去,但如今正有這樣一個人,不試也是白浪費。
話說到這份上,王頤也不想掃了剛結識的好友性子,從袖中掏出枚銅錢來,又在眾人的圍觀下,道:「你們且安靜些,不要說話。」
周遭只有夏風過林的簌響,和山溪的潺潺流聲,偶爾幾聲清脆鳥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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