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咫不迂腐,他打过八年仗,生死边缘走过太多遭,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人已经得到,她的心可以徐徐图之。
至于其他的,有固然好,没有的话也不代表一定是她的错。
现在她既已经证明,那便是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好好珍藏起来,才不辜负她这份坦诚。
姜杏有些难为情,嘟囔着:“单子脏了,要洗洗的。”
她上来去抢,被贺咫拦下。
“以后再说。我烧好了热水,你先过来洗脸吧。”
他目光坚定,姜杏不好坚持,迟疑着从炕沿上蹦下来,双脚落地那一刻,她暗道不妙。
昨夜比打猎采药都要辛苦,以前从未腿软的她,第一次生出无力感,差点跪在地上。
幸亏贺咫眼疾手快胳膊长,弯腰把她捞住,方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她囧得小脸通红,手忙脚乱推开他,试图证明自己只是一时失误。
她说:“你家的炕比梨花寨的木床要高,我有些不习惯。”
贺咫面无表情纠正,“咱们家的。”
姜杏哦了声。
贺咫:“新婚期间不宜动土,你忍几天,回头我再想办法。”
姜杏忙摇头,“不用刨炕,回头我习惯一下,应该就行了。”
贺咫:“那好吧,辛苦你了。”
姜杏苦着脸陪他演戏,“不辛苦,不辛苦。”
贺咫扶着她往外走。
姜杏被他半抱着走了好几步,直到感受到他胸口隐忍的震动,才发觉这个坏人一直在憋笑。
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小鹿一般跨过门槛,逃也似的去了南屋。
洗漱干净,姜杏坐在桌旁擦粉。
她以前采药打猎,都是素面朝天,现在是新嫁娘,姚婷玉叮嘱她,务必每天收拾打扮一下。
“女人打扮得越精致,男人越有面子。男人有面子,才会对老婆越好。”
姚婷玉的叮嘱,姜杏不敢苟同,却又不得不听。
她和贺咫,明明做了最亲密的事儿,却还只是最亲近的陌生人。
姜杏坐在镜子前,顶着一张惊艳绝绝的脸,一丝不苟,做着锦上添花、精雕细琢的活儿。
擦了粉,抹了胭脂,匀了口脂,姜杏打量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忘了画眉。
贺咫倒了洗脸水,收拾妥当,撩帘进来的时候,就见他的新媳妇正手握眉笔,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画。
大概不常做,她有些生疏。
“用我帮忙吗?”贺咫一本正经地问。
姜杏手一抖,画歪了。
见他站在身后,瞧着镜中的自己,少不了脸又红了。
“你别老盯着我。”姜杏求饶。
贺咫后退几步,坐到炕沿,很有耐心地说:“你慢慢画,不着急。”
好在她天然两道浓黑细长的眉毛,稍加修饰便可以了。
姜杏收拾好梳妆台,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全新的红色收腰交领裙换上。
她小声询问贺咫是否合适。
贺咫假装拧眉,绕着她转了一圈,贴到她耳朵边,小声说:“给外人看,自然是合适的。可我还是觉得你昨晚……”
姜杏反应快,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面红耳赤警告:“你正经些。”
贺咫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里别提多满意了。
想起昨晚,他忍不住心头雀跃,想要一亲芳泽。
可小妻子貌似有些怕他,不停地往后躲。
贺咫深呼吸两下,把邪念赶出脑海,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