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一直都有跟你好好相处。”她严肃地说明道,并不是要挑起纷争,只是意难平。那个不接她电话、玩人间消失、给不了信任、动不动身体威胁的人,又不是她。
“对不起,可以吗?”
他有些不对劲。
然而林缦已经学会停止研究周贺南这种生物,她没有深究:“反正你记得你说的话就行。”然后就要开门。
“林缦。”他叫她名字,情绪很平稳,但念完名字后又陷入漫长停顿。
“怎么了?”林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之前被否定的方案。她已经想好怎么回复他,公事公办,没得商量。
“我爸最近好像身体又不好了。”然而周贺南提起了意外的话题。
这些年来,他听了太多次“狼来了”的故事,每年爸妈都拿病情威胁他,结果每年都好好的。他想证明自己不是三岁小孩,不能继续被他们随意拿捏,于是擅自找了周爸爸的主治医师沟通,结果了解到周建军情况真的不妙。
想想也是有迹可循,唯有这一次是周建军亲自拨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呢,好像是这样,“阿南,回家吧”。
虽然病退了好几年,周建军依旧带着他做语文老师时惯有的口吻,春风化雨里有一丝离愁,然而迷恋自然绮丽的周贺南没有立刻听出来。
后知后觉的周贺南在知道实情后陷入了迷茫。
被宠坏的独生子,不爱藏事,对他来说,做到医生要求的“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有些不易。
他一直憋着、憋着,环顾全世界发现只能和林缦一个人讲,沮丧以外,又有点欣慰。
“你别太担心,有医生在。”谈到周老师的病情,林缦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她不止一次因为这个而感慨人间难两全。
周老师住在独栋别墅洋房里,却要日日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知道这和一生贫穷相比,哪一个更残忍。
周贺南没有因为林缦的安慰而感到宽心,他勾着车钥匙的手垂在大腿边,说道:“可连医生都建议这次不要开刀。”
是大限将至的意思吗。
怎么会那么突然。
作为另一个天天听“狼来了”长大的人,林缦也受到了冲击。
“确定吗?”她头微微凑向前。
他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不该搬出来住?”
“按我爸的性子,不会愿意我们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嗯,周老师一直都喜欢为别人着想。”
“真是的。”周贺南忽然烦躁起来,“我都以为他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