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林缦同他十指紧扣,之前她端着架子,还没有和他这样亲密过,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梁至新深知她的心意,重重地在她的指关节上夹了一记。
“那我算是追到你了对不对。”
“嗯!”
彼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疫情才刚刚拉开序幕,随着更多人被确诊,其中还不乏医务工作者,事态愈发危急。
因为大量医疗物资缺乏,信远的工厂直接改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工人不够就直接向社会公众募集,一有产出就立即交付医院。
只有让自己陷入忙碌的工作,林缦才不会被网上的信息蒙住了心。
“一个口罩要用七天。”
“因为不舍得浪费防护服,一整天不敢喝水。”
“又有一位医生牺牲了。”
就是普通人看着这些标题,都会心凉心痛,更不要说作为医护家属的林缦。她知道梁至新一定很忙很累很苦,尽管他在视频时只字不提。
为了给他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每次视频,林缦都将不敢占时太久。
“你脸上都有口罩印子了。”看着镜头里的那个男人,林缦嫌弃地说道。她不想说温情的话语,怕自己一时脆弱流下眼泪,又让梁至新分心。
梁至新忽然凑近,将镜头当成了镜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新长的胡茬还没来得及打理,又有了红色印子:“唉,我越来越丑了。我们缦缦是不是又要反悔了?”他其实很可爱,一旦关系拉近,就会隔三差五地发个嗲。
于是林缦每天醒来就开始担忧,到了视频的时候又被他治愈。
她戳了戳屏幕:“只要你健健康康地回来,我就永远不会不要你。”
“缦缦,辛苦你了。”
这是梁至新的心里话。在病房里的时候,他会觉得救死扶伤、人生充满意义,但看见林缦、梁妁,他又觉得自己的所谓意义都是牺牲了她们的。
“怎么还没回家?”他看见她身后的工厂背景。
“今天轮到我值班啊。”然后她又说道,“你放心,家里有摄像头,妁妁一个人没事的。”
“我也不只会担心妁妁吧。”
“哼,瑞华医院都知道你’女儿第一‘,我不会不自量力的。”
“缦缦。”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她收起小女人姿态,严肃地问道,“你们那儿口罩、防护服都到了吗?”
“……很缺。”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林缦,不要让自己难做。”
“我再难做也没有你们难!”林缦害怕梁至新又在关键时刻做圣人,对他再三强调,“梁至新,不管到了任何时候,你都不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是你们该得的保护,不能拒绝!你要记着你的身后还有我和妁妁,万一有什么,你忍心我和她被人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