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州过誉了,承蒙游大人看重。”
“裴文书此行若有需要之处,尽管说来,本州必定竭力以助裴文书作得佳作,为殿下贺寿。”
“那便先多谢何知州了。”
“……”
恭维客气了片刻,何知州方才看向裴溪亭身后那布衣素净、相貌普通却气度不凡的高大男子,疑惑道:“这位是?”
裴溪亭也转头看向太子殿下,拿捏不准对方的意思,没有擅自开口。
“笼鹤卫付山,此行随同办差。”太子捧手,“叨扰何知州了。”
何知州客气地说:“付校尉。两位,里头请。”
两人随何知州进入府衙,去了案卷阁,裴溪亭说:“何知州公务繁忙,不必相陪,留下本阁属官就好。”
何知州闻言抬手示意立在门前的人,说:“这是本阁主簿,有他指引两位,本官就先告辞了。”
裴溪亭点头,“慢走。”
何知州先行离去,随行的判官说:“大人可要设宴款待那两位?”
“不妥。笼鹤司与别的衙门不同,太热情殷勤了不是好事,礼仪尽到就行了。”何知州了袖子,思忖道,“裴文书年纪尚轻,你看他温和带笑,却不达眼底,分明是个疏离的人。再说那位付校尉,气度不凡,目色如渊,必定也不简单。”
判官说:“还是大人明眼。”
“这两位都是东宫的门生,嘱咐府衙里的人,千万要小心伺候,这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一句话说进殿下耳朵里,我这乌纱帽也戴不稳了。此外,现在白家的事仍是一桩要紧事,”何知州边说边走,“歹徒找到了吗?”
判官摇头,“各个渡口都派了人死守,均没有异常,可没有什么可用信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白家与文国公府到底沾着姻亲,何况如今赵世子正在宁州,咱们必须得拿出个态度来,不能让赵世子觉得咱们不上心。”何知州头疼地叹了口气,“再去找,连夜找,另外派人去白家问候安抚。”
判官应声而去。
“这册子上的案卷,麻烦主簿找出来着人仔细誊抄一份,届时由我对应检查。”裴溪亭将一份文书交给主簿,待对方进去寻找后,就迈步凑近太子,轻声说,“您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来衙门走一趟吧,到底有何吩咐?”
太子说:“没有别的吩咐。”
“……真的假的?”裴溪亭请问,“这事儿应该不急着今夜办吧?”
他不高兴地说:“我还没吃饭呢。”
他们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阶梯下,高矮颠倒。太子目光微垂,就见那水红细带绑着好风流的一段腰身,“这么喜欢吃,怎么没长肉?”
裴溪亭说:“我吃了,可也锻炼了,而且我平常吃的量不多,偶尔饕餮一回也胖不了。”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外去,裴溪亭摇了摇头,放声和主簿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出去了。
出了府衙,裴溪亭说:“付兄,走,我请你吃饭。”
一句“付兄”和“你”,表明裴溪亭要彻底放开,开始放肆了。太子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只说:“不纳闷了?”
裴溪亭笑了笑,说:“管你是故意折腾我跑一趟,还是另有目的,我都无所谓,就当是散步,但我是真饿了。方才来的路上看见一家卖馄饨的,闻着很香,去吃一碗?”
太子没有拒绝,裴溪亭便上前拉了下他的胳膊,说:“走吧。”
夏日布料轻薄,能感觉到彼此的肌肤温度,裴溪亭很快就松了手,太子脚步微微一顿,跟了上去。
路途不远,裴溪亭懒得坐车,说:“我今日坐了好久,不是坐马车就是坐凳子,这会儿正好走走。”
太子与他同行,左手负在身后,淡声说:“小春园好玩吗?”
“曲子好听,人好不好玩,我不知道,”裴溪亭偏头朝太子笑笑,“我是正经人,不干浪荡事。”
太子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