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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1页)

“正是?如此,”华瑶咬字极轻,“并非我不念骨肉亲情,只是?他本来?就欠你大哥一条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她呢喃道:“我要他沦为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

“你打算如何进谏?”谢云潇把玩她的一缕发丝,“你从?雍城选送到户部的人手,暂未安定。谢家虽有不少党羽,但他们作壁上观,从?不参与夺嫡之争。”

华瑶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前几?年,东南七省清查了人丁与田产,以‘十段丁田法’革新了税制,内阁一直在?考虑推行新政。恰巧我们在雍城查遍假账,追缴了一批税银,户部有意同我商讨雍城的真假账目。雍城盛产矿石和?精盐,这里?头是?大有油水可捞的。你也知道,户部缺钱,工部更缺,那户部尚书是?三朝元老。我父皇问他要钱,他有时候也不愿意给……”

户部尚书孟道年,时年七十四岁,耳清目明,精神矍铄。他出身?寒门,品行端方自持,且是?三朝元老,对皇帝忠心?耿耿,乃是?难得的忠纯笃实之臣。

孟道年偶尔忤逆皇帝的旨意,皇帝也未曾追究过他。

孟道年为官清廉,常被称颂。

谢云潇见过孟道年两回,第?一回是?三年前,孟道年私下拜访镇国将军,因着军饷亏空一事,他希望镇国将军在?凉州屯田备粮。第?二回是?上个月,孟道年来?谢家赴宴,宾主尽欢,孟道年也送了一份厚礼。

官场的应酬没?有新旧之分,无论三朝元老或是?年轻翰林,人人都得遵守官场交际的规矩。在?官场上历练久了,便能

把世态人情都看透了。

偏偏谢云潇最不耐烦官场交际。他早已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

华瑶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户部尚书孟道年,户部侍郎程士祥,内阁首辅徐信修,内阁次辅赵文焕,还有你的祖父谢永玄……他们都是?推行新政的第?一等人物,也是?皇帝最宠信的臣子。”

她放慢了语调:“我原先打算诬陷晋明造反,如今想来?,我当真诬陷他了吗?他的封地在?秦州,紧邻凉州。只要他占领雍城,那就有了盐、铁、鱼、米、水,纵横凉州、秦州二地。”

谢云潇略作思索,又说?:“依你之意,你要把晋明的罪责,借由近臣之口,传入皇帝的耳目?此计并非万全之策。”

华瑶斟酌道:“晋明此人,与父皇有几?分相似。他的疑心?极重。哪怕父皇不相信他谋反,我要让他相信父皇以为他谋反了。正所谓‘世情宜假不宜真’,便是?此间的道理?。”

谢云潇道:“原来?是?李代?桃僵。”

华瑶轻快地念道:“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当她讲到“虫来?啮桃根”,她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探入他的衣襟,却?被他迅速地按住了。

他转过头去?,也没?看她,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你再不睡,天快亮了。”

“嗯,”华瑶低咛道,“我好?困。”

谢云潇再次提起她的公事:“明日一早,你与杜小姐……”

谢云潇还没?说?完,华瑶的呼吸变得更轻。秋夜的天冷得很,谢云潇为她掖了掖被子,手指悬停在?她的胸口,虽有片刻的迟疑,最终也没?拿走她怀里?的小鹦鹉枕。

*

辰时未至,天已黎明,破晓的霞色交替变幻。

华瑶乘坐马车,在?京城的早间集市之内绕路。她穿梭于不同的商店,最终在?某家店铺的隔壁暗室里?见到了白其姝和?罗绮。

这间暗室里?,仅有华瑶、白其姝、罗绮以及杜兰泽四人。

不过罗绮正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白其姝站在?一旁擦拭她的软剑,而华瑶和?杜兰泽面对着罗绮,听她说?:“殿下,您昨夜见到了何近朱,为什么还不信我的肺腑之言?”

“不是?我不信你,”华瑶叹了口气,“是?你出尔反尔,一天换一个说?辞。”

白其姝插了一嘴:“您何苦跟她废话呢,姑且交给我吧。我自创的酷刑,可不比官府少。”

华瑶抬起一只手,止住白其姝的话。

华瑶含笑道:“罗绮,你先前对我说?,你离宫的那两年,一门心?思为了你的娘亲和?妹妹做打算。结果呢?我派人去?虞州细查,才知道你在?虞州的踪迹十分诡异。去?年的年尾,你又告诉我,你与镇抚司副指挥使何近朱有染,他送了你……”

罗绮双目含泪,接话道:“他送过我一对宝钏,一株九芎树,九芎树送嫁,原本就是?虞州的风俗。殿下,此刻我若有一句假话,老天会罚我不得好?死。”

第55章绿鬓朱颜难再复她在宫里没活过二十岁……

华瑶戏谑道:“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随口?就能发一个毒誓。”

罗绮默然垂首。

华瑶略微弯腰,挑起她的下巴:“你耗光了?我?的耐心。”

罗绮与华瑶对视少?顷,华瑶不禁微笑?道:“你骗了?我?多少?回,我?懒得细数。今天,我?打算把你做成人彘。对了?,你的族亲一个也跑不掉,他们都住在虞州的长顺镇。我?会派兵去虞州,杀光你全家。”

罗绮双瞳一缩,华瑶的匕首已然出鞘:“你自己想想,我?先前待你有多好,我?甚至想过要?放你走,谁知你竟然是皇后的人?你侍奉淑妃的那些年,对淑妃做过什?么,又对我?做过什?么?可怜淑妃纯善仁慈,到死?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不,不是的,”罗绮泪如泉涌,“您和淑妃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不想害淑妃的,我?不想害她!”

暗室里不见?天光,摆荡的烛火映照着石墙,愈显得朦胧昏暗。

罗绮的眼中浮现泪雾,再?也瞧不清华瑶的神情。她越发心慌,匆忙道:“何?近朱,何?近朱他昨夜擅闯您的住处,定是为了?杀我?。皇后要?我?死?,您也要?我?死?……”

杜兰泽忽而开口?:“你明白皇后的用意,为何?还要?替她隐瞒?”

罗绮猛地抬起头。她不敢直视杜兰泽,只敢眺望墙上的虚影,杜兰泽却离她越来越近:“你罔顾自己和亲族的性命,执意掩饰皇后的秘密,难道你还有亲人在皇后手上?是谁呢,你妹妹,或是你的……孩子?”

杜兰泽智多近妖,罗绮早有耳闻。她紧闭双眼,不住地吞咽,以防杜兰泽穿透她的目光,洞察她的神魂。然而杜兰泽牵起了?她的手,摸到她的掌骨一片冰凉,杜兰泽就说:“果然如此。”

罗绮尚未睁眼,只觉一把锋利匕首抵着她的臂膀。那匕首的刀刃割破她的衣衫,差一点就会切开她的肌肤,正当此时,华瑶道:“你确定自己的妹妹和孩子仍然活着吗?就算他们还活着,等你咽了?气,皇后定会杀了?他们。我?比你更了?解皇族的处世之道。”

泪水顺着眼角向外流淌,罗绮心如死?灰,哭得魂不守舍:“您还想问什?么?凡我?能说的,我?都说了?。”

华瑶坐到了?她的对面:“先讲讲何?近朱吧。他和皇后相识多久?”

案几上摆着一盏香炉,袅袅烟雾一股一股地外溢,罗绮怔怔地盯着炉火,心头空荡荡的像是刚下了?一场大雪。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木然地说:“何?近朱是镇抚司副指挥使,兼任八皇子的师傅。他也曾是皇宫侍卫的教头,教过燕雨和齐风,许是认得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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