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敛道:“原来?如此,只?是嵒朝已经建立这么久,极少?听到有人称前朝最后一个皇帝为炿朝灵帝。”
他显然已经心中起疑。
连炿盟为了找一件前朝秘宝,在京城接连搞事?,如今任何和前朝有牵扯的人或物都不得不让楚宥敛提高警惕。
尤其袁天?师在嵒朝初建时,拒绝先?帝的招揽,现在却喝起炿朝的茶,侃侃而谈前朝宫闱之事?。
只?是此地并不是审讯室,袁天?师也不是能?轻易得罪之人,楚宥敛不想撕破脸皮,就没有过多询问。
老道听得出楚宥敛的意有所指,他但笑不语,只?盯着颜玉皎看。
“贫道观世子?妃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正是贵气逼人、高不可攀、母仪天?下之相,然而命犯桃花,会?引来?许多男子?爱慕,需要坚定果敢地斩断多余桃花,不可犹豫不决,如此才能?安稳富贵一生。”
颜玉皎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袁天?师说错了:“母仪天?下?”
老道捋胡子?笑道:“贫道曾得一位贵人相助,才有今日逍遥自在,那贵人与世子?妃长相相似,故而泄露天?机以后遭到报应,贫道也认了。”
颜玉皎茫然,这天?师都称她世子?妃了,怎么还?认为她能?母仪天?下?还?什么命犯桃花,目前为止,除了楚宥敛还?有哪个男子?喜欢她?
又扯上泄露天?机了……不经允许莫名其妙地测她面相,胡说一通后,还?想让她心中愧疚,欠他人情么?
至于那什么和她长得像的贵人,她是全然没当回事?忽略了,只?以为是老道为这措词想来?的借口。
颜玉皎对袁天?师的初次印象逐渐变差,怀疑他是靠着坑蒙拐骗才成为的什么天?师。
可她听不懂,楚宥敛却听得懂,当即心中微沉,眸色一利,道:“既然天?机不可泄露,那袁天?师还?是多喝些?茶,少?说些?话罢。”
老道点点头,好似看透了楚宥敛一般,笑道:“是也,是也。”。
楚宥敛有些?讨厌老道的目光,眉宇间冒出几分戾气,但又极快地消散了。
他握住颜玉皎的手,低声道:“日光升高了,娇娇,我们走罢。”
颜玉皎立即点头,她可不想听这老道士再胡说八道了,而且这老道士恐怕身份也有些?不对劲,搞不好和连炿盟有联络,安全为上,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楚宥敛直起身,道:“袁天?师,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老道悠哉悠哉:“两位慢走。”
二人便坐上马车,继续前行。
只?是登上马车之前,楚宥敛淡淡使了一个眼色给马夫。
没多久,颜玉皎再掀开车帘子?,就发现马夫已经换了个人。
她默默放下车帘,犹豫道:“要么今日就不玩了罢?”
楚宥敛本就有公务的样子?,现在不过歇歇脚又能?遇到奇怪的人……实在不宜出行玩乐。
楚宥敛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闻言便道:“不必,我们都已经来?了,便好好散一散心。”
颜玉皎并非强势之人,听楚宥敛这么说,虽然心里不赞同,但还?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结果二人到了日月湖后,还?没有撑船入湖,就远远看到一群书生打扮的男子?颇有些?放浪形骸地聚在一起。
马夫前去问了问,回来?禀告道:“听说是去岁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在此地筹办了一场诗会?。”
探花郎?
那不就是韩翊?
颜玉皎顿觉糟糕,拨了下额发,装作没看到楚宥敛投过来?的目光。
楚宥敛道:“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却还?是没有放过颜玉皎:“初夏在此开办文人诗会?,真是雅事?一桩,娇娇可想下去看一看?”
颜玉皎勉强笑道:“我一个闺阁女儿对这些?不感兴趣。”
楚宥敛:“哦?是么?”
颜玉皎:“自然。”
楚宥敛眯起眼,却令马夫将马车停到一旁:“我倒是极有兴趣,娇娇随我一起去看看罢。”
颜玉皎:“……”
她真的不想看见韩翊。
她本就对韩翊无甚心思,又马上要嫁给楚宥敛了,若见到韩翊,他再像上次那般不知好歹,闹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倒霉的还?是她。
偏偏楚宥敛手劲极大?,她几乎是被提着走下马车的。
偏偏她心虚,又特别爱面子?,也不太敢反抗,免得弄乱衣服,在一众书生面前丢脸。
不知何时,新换的马夫也离开了,两个侍卫打扮的壮硕男子?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提着刀守候着。
文人诗会?自然和缓放松的,甚至有不少?男子?喝得不省人事?,衣衫不整地躺在河边石头上吹风。
乍一看到楚宥敛这一行人和威严的带刀侍卫走进来?,静了一静。
有人小?声道:“莫非有人犯事?,官府前来?拿人了?”
紧接着就被嗤笑一声:“看清楚那两个兵的穿着打扮,他们显然是郯王府的私兵嘛。”
众人顿时比方才还?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