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夏,打了两针,胳膊疼?”
童夏弯唇笑笑,转过身面向他,“一会儿就不疼了。”
“哦。”他拖着尾音。
骄阳炽烤着大地,两人出了医院,默契地直奔停车处。
上车后,陈政泽开了凉风后,慢悠悠地发动车子。
“不去爬山,还能去哪?”陈政泽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眼底的乌青渐浓,像是睡眠阴阳颠倒的人,这个点,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童夏看她一眼,轻声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我不喜欢旅游。”陈政泽直截了当。
“庆市有山有海,北面有个大型游乐园,几个公园景色也不错,还有一些历史悠久的巷子,里面卖特色小吃,除此之外,就是大型商超了。”童夏粗略地介绍着,“这些有想去的吗?”
“不想。”
童夏抿抿唇,深入地去想庆市其余好玩的地方。
按照自己在庆市居住的情况看,顶多算半个庆市人,只好求助舒澈这个军师。
舒澈秒回,噼里啪啦给童夏说了一堆好玩的地方。
童夏不厌其烦地陈政泽介绍,陈政泽打断她,“先回去睡会儿。”
“好。”
这个话题结束后,车内一阵寂静,童夏偏头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内心纷乱。
她在自己道德领域里挣扎着,浑然不知车子已经到了陈政泽家门口。
陈政泽从烟盒里敲了根烟,没点烟,慢悠悠地捻着烟屁股,一瞬不瞬地睨着副驾驶座瘦瘦的人儿,她细长的眉头轻轻蹙着。
“怎么了?”陈政泽问。
童夏看向她,眉头又重新舒展开,笑着回,“啊?没什么事啊。”
陈政泽勾了勾唇。
童夏低头解安全带,推开车门,聒噪的蝉鸣声立即清晰起来。
经过门牌的时候,陈政泽忽地定住脚步,用烟头点点门牌那几个字符,重现那天恶劣的模样,“来,念一念。”
“不要。”童夏直接进了院子。
陈政泽啧一声,坏笑,“长大了。”
客厅照旧,被厚厚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的光线,饶是闷热的六月,也会让人心生冰窟的错觉。
这天,多云,38摄氏度。
童夏在陈政泽这栋房子里,看不到一丝阳光,像他这个人一样。
她换了第一次来时穿的那双拖鞋,到阳台拉开厚重的窗帘,眼光毫不留情地透过落地窗泄进来,陈政泽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扔给童夏一瓶,他漫不经心地灌了几口水后,说:“我睡觉去了,楼下这两间卧室,你随意用。”
“好。”童夏点头,“颜辞和贺淮新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陈政泽说,“他们回来了也不住这儿,18号颜辞家的,20号贺淮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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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在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洗脸,提起精神后,童夏坐在阳台的圆桌前给小朋友上课。
许是临近期末的缘故,带的小朋友中,有两个最近学习不太用功,上课老走神,童夏耐着性子一边哄一边教,下午三点,终于结束四个小朋友的家教课程,童夏关掉手机,捏捏眉心,瘫在椅子上看潮起潮落。
美景易催眠,没一会儿,童夏意识开始朦朦胧胧的,很快进入梦乡。
陈政泽从噩梦中醒来,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妥协地躺在床上,等这股子疼痛自动消散。
一旁的手机亮了下,他顺势看了一眼屏幕,刚好是下午五点。
孤单的人最孤单的时候。
他凭感觉摸了根烟,拢火点燃,靠着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视线虚焦。
一根烟后,他无端地叹了口气,抬手按亮卧室的灯,套上衣服下床往楼下走。
有点饿,下去找点吃的。
当他百无聊赖地走到楼梯中间时,阳台的少女听到动静,揉揉还迷糊的眼睛,抬头寻他,“你醒了?”
这句再寻常不过的提问,打破了陈政泽满身的孤独。
这天,他再也不是下午五点孤独地醒来,百无聊赖地从二楼晃荡到一楼的流浪者了。
“嗯,怎么没去房间睡?”陈政泽继续下台阶。
“没打算睡觉,不小心睡着了。”童夏解释。
距离拉近后,少男少女的面庞对彼此清晰了起来。
陈政泽眼窝睡前深,像许久未眠的瘾君子。
童夏面色绯红,人呆呆软软的,很恬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