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化、化什么妆、用什么脂粉、怎么用,宋娘子对此门儿清,也是她能管着整个梳妆房的独家秘籍。
沈瑾在现代当美妆博主时,可是下了狠功夫去钻研古代画妆品,以一手惊艳四座的古法妆容,在内卷至极的美妆赛道,爆火出圈,甚至被邀请去给当红古偶流量明星画妆。
沈瑾天赋高又努力,在画妆领域,看一眼就能学会。
可宋娘子提防她得紧,在准备妆品、讲解技巧的时候,只让女儿脂奴在身边。
被宋娘子打发到一边的沈瑾,坐在矮凳上整理昨天府里刚采购的脂粉。
“我们二小姐这个月的脂粉在哪?”
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叶果快步走进来,焦急地大声询问,可却没人应她。
宋娘子正在屋内专心的给女儿开小灶教学,梳妆房打杂的小丫鬟也趁机偷偷躲懒去了。
她又在梳妆房里转了一圈,却没看到任何打着玉兰花标签,属于二小姐的脂粉份例。
“你们就只会使劲欺负我们二小姐!”叶果跺着脚,气得眼泪在眶里打转。
要是春娘院子里的人来拿脂粉,这群偷奸耍滑、欺软怕硬的玩意儿,还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二小姐也是王氏亲生的孩子,但并不讨王爷夫人的喜欢。
讨喜的春娘,是第一个孩子,性格随了王氏,自然受到许多关注和疼爱。
小儿子冬言是王氏所出的唯一男丁,在学堂成绩优异,是她以后的指望,十分看重。
唯独这二小姐,被下人随意磋磨,也不见王氏有什么反应。王府里的下人都是势利眼,踩低捧高的,比谁都清楚这里头的道道。
即使二小姐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嫡出千金,只要她不受主子待见,就没人在乎她。
“叶姐姐别哭,哭花了眼,对身子不好。”
“和那些个懒货纠缠,惹得一身腥,不值当。”
沈瑾看这么长时间都无人搭理她,着实可怜,便走上前去安慰她。
“姐姐若是急需,不嫌弃的话,这里有我刚买的一小盒脂粉,拿去应应急吧。”
沈瑾现在能买得起的只是下等脂粉,质量当然不太好。但好在沈瑾并没怎么用,仅仅试了个色,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
“好像还是新的呢,你是金嬷嬷的女儿吧,谢谢你啊。”
有了一盒脂粉兜底儿,叶果情绪总算缓了些,她用帕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但仍然很哀愁。
“可这脂粉不是二小姐平常惯用的精品,哪能画出好看的妆呢?待会儿就要给大夫人请安去了。”
叶果愁苦地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想着,一个刚进梳妆房的小丫鬟也帮不上什么忙,能有一盒下等脂粉,已经是额外收获了。
说完,便冲着沈瑾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
“姐姐别走,东西没找全,你此时回去,二小姐可怎么办?不若我和你一起去。”
“若是二小姐愿意,我给二小姐画妆,你也能有的交差。”沈瑾赶紧拉住要走的叶果。
她愿意帮这个忙,一是看人实在可怜,二是抓住机会。她若是想去都城,进入小姐院子当陪嫁是最快捷的选择,春娘不靠谱,就只剩下秋娘了。
好不容易碰上个接近二小姐的机会,哪能放过?错过了这次,鬼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有下一次。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等不起!
叶果听这话有些道理,可眼前十岁的小丫鬟,才刚进梳妆房没几天。
“···你···”,叶果面色有点为难,很是犹豫。但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到了请安的时候了,不能再耽误了。
“···算了,你先跟我过去吧。”
叶果咬咬牙,心一横,拉着沈瑾就往二小姐院子里跑。
二小姐的院子比较偏远,不大,左右两边都种了一些素雅的花花草草,不过在冬季都凋零了。后面建了一座小亭子,挂着浅色的纱幔,随风飘着,整个院子很安静。
院里有几间房屋,二小姐住在北边的正房里,房门口飘着绣着玉兰花的流苏。
叶果一进屋就向二小姐哭诉:“小姐,那群欺负人的奴才,压根就没有准备我们的脂粉!”
二小姐秋娘听完,苍白着脸,低下头叹了口气。
“不过,梳妆房的瑾姐儿,跟我回来了,要不要让她试试?”
“······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姑且试试吧。”秋娘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透着无声的紧张。
沈瑾先给二小姐行了个礼,然后手脚利落地把上妆用的工具都摆放好了。
沈瑾先用打湿好的帕子给二小姐润了润脸,再从桌子上拿起面脂瓷罐,扒开盖子,挑出一小勺敷在了脸颊处。
再用手指尖儿,轻轻地由内而外地推开,一边打圈儿、一边把面脂揉进肌肤里。
面脂是玉兰香的,很适合二小姐。
二小姐秋娘和叶果发现她揉起面脂来,很是有模有样不说,还非常舒服,都惊诧不已,渐渐地也收起了心里那一份怀疑犹豫。
揉好了面脂,沈瑾打开她刚才在梳妆房送出去的那盒脂粉,拿起旁边搁桌上的兔毛软刷,稍微沾了粘,斜着扫掉了脸上多余的油脂水分。
这香粉质量不高,本来刷不出平滑的效果的,但沈瑾扎实的画妆技术弥补了这一点。现在二小姐的脸光滑的仿佛没有任何瑕疵。
叶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
“瑾妹妹,你这手艺可真好!”
“这还早着呢,待会儿画完了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