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片祥和?的国公府全部?躁动起来,徐二娘也从沉睡中?惊醒,连忙吩咐薛嬷嬷去外头医馆寻大夫。
府里的小厮、侍卫、丫鬟、婆子们纷纷动起来,烧热水的、煮纱布的、熬参汤的,大家脸上都充满了?慌乱、担忧和?害怕。
秋郡主在偏远的楚州封地呆了?十几年都没事儿?,刚进门没几天就被箭矢戳了?个对穿,不禁让人联想到是遭受了?国公府的牵连,实乃无妄之灾。
徐二娘愁的眉毛都打结,赶紧招手唤来银枝,叫她给哥哥徐尚书送信,商讨该怎么?办。
这一路上即便国公爷快马加鞭,也架不住秋娘身上中?的箭实在太?多,血哗啦啦的往外流,像流水一样。
等回到府里,秋娘的脸已经惨白?,像纸张一样,没有丝毫血色。
“快快快,大夫呢?大夫在哪儿??”
国公爷火急火燎地背着秋娘,大声地喊着。
“没找着大夫呀,这大晚上的,所有的医馆都关门了?。”
薛嬷嬷已经出去寻大夫有一会儿?了?,但是毕竟是深更半夜,基本上找不着开门的医馆。国公府里也没常备着专门的大夫。
国公爷懊恼的捶腿:“别?找了?,赶紧拿着我的牌子进宫去找御医。”
从腰上解下?一块牌子扔给随身的管家。
“是,老爷,我现在就去。”
管家应答着的话音还?没落,门外就传来一声通报。
“御医到。”
守门的门房连滚带爬的赶紧跑过来,高兴的通传。
“老爷,皇上赏赐的御医到了?,宫里来的。”
太?好了?,二少夫人有救了?。
“御医到了?,这么?快?快速速请大夫进来。”
一位留着长胡须,戴着高顶帷帽的御医随着门房身后进来,他又矮又胖脸上带着市侩的笑意,肩上挎着一个药箱子。
“不用请,我自己就来了?。事关人命,我们赶紧看病,时间不等人啊。”
这位矮胖的御医看病特?别?积极,也不用国公爷引路,自己直冲冲地往院里走。
国公爷没想太?多,他本身脑子就比较简单,再加上心里又很着急,也就没有在意御医的动作,只跟着御医一块儿?往秋娘的西厢房跑去。
西厢房内,点满了?蜡烛和?油灯,灯火通明?。
秋娘奄奄一息的趴在刚换的干净床榻上,气若游丝。
“老身叨扰了?,就直接上手,为秋郡主诊断。”
以往作为御医出诊,给朝臣女眷看病,尽量都是悬丝诊脉,但这次情况紧急,不得不直接伸手贴在秋娘手腕上。
“不碍事,御医您尽管看,一定要把?秋儿?救回来。”
在这种关键时刻,徐二娘是绝对不会架着所谓的礼仪规矩,罔顾儿?媳性命的,她算得上是一个心底慈善的好婆婆,所以叫御医好好看病,不用顾及那么?多。
矮胖的御医刚一上手诊脉,就脸色一变,市侩的笑意消失无踪影。
“这这这······”
矮胖御医舌头打结、嘴皮子颤抖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间就明?白?了?,御医院的院首派他来给国公府二少夫人看病的时候,提前叮嘱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完了?。
我的身家性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矮胖御医嘴唇嗫喏着,满头大汗,心里惊慌的直打鼓。
这可?怎么?办?
心里惊慌的人不止御医一个,还?有此时跪在大殿里受罚的黑衣人。
“未能射杀陪嫁妆娘,属下?有罪,请皇上责罚。”
黑衣人跪在空荡荡但又深感压迫的大殿里,低着头,拱手请罪。
大殿前方的男人把?桌子上细窄的纸条子折叠,靠近烛火。
火舌卷上纸条,呼吸之间,化为灰烬。
男人的动作优雅却带着毫无生机的冰冷。
“刑部?侍郎,一个小小的妆娘你都解决不了?,还?怎么?为朕做事呢?”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帝王威严,逼的刑部?侍郎喘不过气来。黑色的夜行衣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仿佛催命的绳索,紧紧的勒住他的喉咙。
刑部?侍郎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苍白?的颤抖着,匍匐在地上。
“陛下?,侍郎太?没用了?,带了?几十个精兵都没有拿下?一个小小的妆娘,实在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刑部?侍郎旁边跪着的是今晚在东门执行任务的领头人,满脸的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
他的任务可?是顺利的完成了?呢,夜市的所有群众都被他的手下?完美的困在了?东边和?北边。
他做的这么?完美,结果蠢货侍郎竟然掉了?链子,连个小丫鬟都杀不掉,真是蠢笨如?斯。
东门队伍的老大赶紧抓住这次机会,狠狠地踩了?刑部?侍郎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