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银枝。”徐尚书一边夸奖银枝,一边打开纸条。
脸色陡沉。
“怎么了,怎么了,纸条上写了什么?那个假货莫非又要害我的瑾儿?”徐二娘神色激动地追问。
徐尚书生气地啪的一声合上纸条。
“先?坐吧,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徐二娘拉着沈瑾坐在身边,刚坐下,便?伸手拽过纸条。
打开纸条,凑过去和沈瑾一起看。
什么?!
“她的背后果然就是?陛下!这条消息要是?传出去,瑾儿就暴露了。”
徐二娘咬牙切齿地说,又担心女儿安危。
“已经暴露了。”徐尚书叹气:“前些日子,秋娘身中毒箭,可?能并不是?冲着秋娘来的,而是?冲着瑾儿。”
“什么!那我的瑾儿且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得战战兢兢。我们?徐武二府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杀我的瑾儿?”徐二娘面露悲愤。
“对呀,不应该呀。国公府向来是?皇上坚定的支持者。怎么会······”
二公子武嘉也发出疑问,他想到刚过门就去世的秋娘,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和?她多相处呢,她就······
想起?秋娘温婉的笑,文雅的书卷气,急着早点吃完饭的样子也很可?爱,武嘉心里?涌起?一丝疼痛,空荡荡的疼。
“很多时候,帝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揣测的。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太过忠心耿耿了吧,为景朝做了很多事,名声风头都太响了,响到让皇帝已经容不下我们?了。”徐尚书无?奈地苦笑一声。
唉,朝廷政斗这种东西?,人心之间,即是?地狱。
沈瑾无?声地感叹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身流落楚州十年,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正好?避开了风云诡异的朝政,要不然都活不到十岁。
虽然终究躲不过命运,还是?回到了都城这个漩涡里?,但好?歹过了十年的平静日子。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韬光养晦,好?好?护着我自?己的安全,对吗?”
沈瑾朝徐尚书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看人的眼力不会错,舅舅徐尚书才是?这秘室里?的核心。
徐尚书很欣慰,小侄女这些年在楚州活得艰辛,还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
“不错。瑾儿你这段时间务必要谨慎小心,在这段最动荡的时间过去,我们?就找准时机。谋划你的身份。”
和?自?己想的一样,沈瑾嘴角一勾,她好?几天前就开始这么做了。
自?从秋娘遇害,沈瑾就聪明?地意识到这一点。
当?日,秋娘本身是?不会有事儿的,她是?去帮保护叶果,帮她挡箭才遇害身亡。叶果一个从小在楚王府里?长?大的家生子丫鬟,有什么值得那么多黑衣人铺天盖地,兴师动众,要杀她的呢?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即便?再不愿意面对,那也是?事实的真相。
沈瑾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身份有秘密的自?己。十年前被专门偷换出去的真千金,现在又回来了,背后的人肯定坐不住。而当?时,自?己就坐在叶果旁边,向来不离手的梳妆包,也因为一时大意,忘了带,放在了桌子上,就在叶果手旁。
很有可?能,那群黑衣人把叶果错认为了她。
这才有了对叶果展开的暗杀,然后秋娘为了保护叶果,中箭身亡。
想到这儿,沈瑾心里?阵阵难受,很愧疚,对叶果无?辜受牵连的愧疚,对秋娘被害死的难受悲痛,沈瑾回想起?两个多月以来,和?她们?两人相处的轻松日子,手用力地捏住椅子扶手,青筋绷现。
她一定要为秋娘报仇。
叶果自?从二小姐病逝,就没了希望。
她艰难地苦熬着,撑着破败的心,指望国公府能查明?真相,手刃仇敌,或者楚王府能来接小姐回家,但足足熬了好?些日子,秋娘的遗体都在灵堂里?停了十日,仍然毫无?动静。
楚王府不管不问,之前倒是?来了一封信,却半句不提小姐的身后事,好?似没有二小姐这个人一样。
小姐的公爹婆母,还有姑爷,是?很用心地上下奔走,想帮秋娘申冤,但使不上劲,这么多天了都没查出个头绪来。
药渣里?有毒,国公爷说进宫要个说法,但两日过去了,也没见宫里?皇后娘娘有啥反应。
废后被杀的消息,没有太子逼宫皇帝来得惊骇,人人都在关注皇帝遇刺的事,纯皇后的事儿自?然就没有多少人关注,只在宫内流传,外头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发酵。
自?从秋娘没了,叶果每天以泪洗面,哪儿都不愿意去,只没日没夜地守在二小姐的西?厢房里?,抱着秋娘的衣服哭,对外界的情况也不太清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叶果心里?最后的一丝火苗也熄灭了。
“小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大抵是?没人能为小姐你申冤了呜呜呜呜啊。”
抱紧怀里?的衣服,叶果呢喃道:“小姐,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害怕?听说那里?都很黑的,没有光。”
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小姐你不要害怕,果儿来了,果儿这就来陪你。”
叶果拿起?身旁放着了一卷白绫,哭着爬到房间正中间的椅子上,抬头看向房梁。
“小姐,等等果儿。”
叶果把白绫往上一抛,穿过房梁,系个死结,随后套进自?己脖子里?,神色坚定地,蹬翻了脚下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