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欽只好戀戀不捨地站起身來:「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孟臨殊應了一聲,語調溫和說:「多謝盛哥。」
能得他一句謝,盛少欽便已喜不自勝,拖拖拉拉地往外走。只是就算這麼磨蹭,還是走到了門口,只好一邊拉開門,一邊轉頭對孟臨殊說:「不用送了,我……」
門一拉開,門外的裘桓已經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來。
盛少欽毫無防備間被他打的結實,臉都被打得側了過去,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不是問裘桓打他幹什麼,而是捏著拳頭,直接和裘桓打在了一起。
他是隊伍里硬刀硬馬練出來的身手,又經常奉命出任務,打起人來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可裘桓看著養尊處優,打人也狠,他少年時和盛少欽一起在軍營挨訓,後來哪怕因為家世問題沒辦法入伍,訓練卻也沒落下過。
兩個人旗鼓相當,又都有氣,打起架來毫不放水,房間裡的擺設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傭人聽到響動過來,卻又不敢勸架,只能手足無措地守在門口,卻見裡面那位冰清玉雪的三少爺施施然站起身來,目下無塵地自打得正盛的兩人身邊走過,竟是當做他們兩個不存在一樣直接出來,問他說:「還有空著的客房嗎?」
傭人愣了一下,看著孟臨殊那張秀麗沉穩的面容,下意識問:「您不勸勸嗎?」
「我困了。」孟臨殊淡然道,「替我找間離這兒遠點的客房,免得吵到我睡覺。」
傭人沒想到三少爺這麼淡定自若,連忙引著他向樓上走,忽然看到地上放著一隻蛋糕盒子,傭人喃喃道:「哪來的蛋糕?」
前面的孟臨殊回頭看了一眼,蛋糕還是裘桓拎過來求和用的,打人之前居然還沒忘了放在一旁,免得被弄壞了。
孟臨殊意味不明地沉默一下:「把蛋糕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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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裘桓和盛少欽打完架,孟臨殊早就沒了影子。
盛少欽撐著勉強在旁邊坐下,側頭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裘桓心黑手狠,拳拳到肉,別看他臉上沒什麼傷,可身上到處都是疼的,尤其是他肋骨下面被裘桓給鑽了一拳,現在還疼得他直不起腰來。
不過裘桓也沒好到哪去,英俊的臉上多了幾道淤青,嘴角破了,襯衣上還被盛少欽踹了一個腳印,現在半倚在牆上低著頭點菸,看著是玉樹臨風,可盛少欽知道,他身上肯定也正疼著,這個樣子不過是在裝逼。
盛少欽罵裘桓:「你他媽的有病?」
裘桓沒搭理他,看孟臨殊不在,就把視線往旁邊一掃,看到了盛少欽拿來的那套睡衣,還端端正正地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裘桓嗤笑一聲:「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獻殷勤來了?」
盛少欽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罵他說:「我關心咱們弟弟也有錯?裘桓,你真是越大越獨!」
裘桓是從小的小肚雞腸,盛少欽剛來的時候,還因為喊了裘定懿姐姐,被裘桓偷偷拿水盆墊在門上,一推門淋了一頭的冷水。
那次裘桓被罰跪了兩個小時的祠堂,出來之後振振有詞:「我姐姐,你憑什麼喊?」
可那都是幾歲時候的事兒了!
盛少欽越想越氣:「你還真把臨殊當你一個人的了?」
「本來就是我的。」裘桓叼著煙看起來漫不經心,可視線落在盛少欽身上,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溫度,「離他遠點,知道嗎?」
盛少欽被氣笑了,可還是沒有往那方面想——
他那天看到裘桓把孟臨殊扯走的樣子,還特意讓手下人去打聽了,問清楚裘家當時是做了三次親子鑑定,確認孟臨殊真的是裘家人,這才認祖歸宗的。
裘桓就算再離經叛道,可孟臨殊畢竟是他的親弟弟,兩個人同父同母,血緣關係再近沒有,總不可能真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吧?
盛少欽想了想,還是先服了個軟:「我知道你寶貝你這個弟弟,我也一樣啊,他畢竟也是我弟弟,裘二,我難道還能對自家弟弟動什麼花花心思不成?」
這話說出來,裘桓慢慢往外吐了口煙,忽然就笑了一下:「他要不是你弟弟呢?」
孟臨殊要不是自己弟弟,就只是個娛樂圈的小明星,那他肯定得追孟臨殊。
畢竟這麼一個人,說話也文雅,長得也漂亮,最重要是和孟臨殊相處,總給人一種隔靴搔癢的感覺,讓人心裡痒痒,忍不住想要再離得近一點,再和他多親近點。
裘桓見盛少欽沒說話,把煙摘了,剩的菸頭隨意在指尖一捻,那點火星就化作飛灰,煙消雲散了。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重複。」裘桓走到盛少欽身邊,狀似親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手很黑,正好拍在剛剛他捶過的地方,盛少欽倒抽一口冷氣,就聽到裘桓語氣很溫存地說,「離他遠點。少欽,我不想咱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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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爺子一大早起來,先打了一套太極拳。
他身體一向不錯,雖然之前大病一場,可現在每日心情舒暢,自己又注意保養,病時花白了大半的頭髮,現在竟然漸漸長回了黑色。
打完拳裘老爺子按習慣喝了一杯熱茶,痛痛快快地出了一身汗,剛打算去泡個澡,就見老管家匆匆過來,向他通報說:「二少同欽少爺昨晚又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