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下狠手了?”林卿芜不以为意地撇了他一眼,很是无辜:“我早就警告过了,是他自己不听啊。”
话落,林卿芜不再理会众人,而是直接转身面向还跪在地上的知心。
她伸手将她扶起,轻声说道:“知心,今日之事你忠心护主,无需承担任何过错。”
她拉过知心知意的手,告诫她们:“记住了,我紫竹苑的人不能受任何欺负,虽然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能随意对他人动手,但永远允许你们还手!”
林卿芜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能保证绝对清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们也很清楚,这话林卿芜不仅是告诉知心知意的,更是说给他们听的。
“奴婢遵命。”知心知意眼中含泪看着面前的主子,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主子竟然能为了奴婢做到这个份上。
两人感动之余,更加坚定了追随她的决心:“多心小姐救护之恩,奴婢二人日后定当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知心和知意的忠诚让林卿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她知道,从现在起知心知意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人。
林卿芜看着二人,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不必多说,我们是家人,所以我当然要保护你们。”
然而,看着主仆三人温馨亲热的一幕,林清砚只觉得异常刺眼。
她都能对两个丫鬟和颜悦色,维护至此,却偏偏对自己这个大哥不敬不重,甚至暗器伤人。
“姐姐,她们不过就是两个小丫鬟而已,你怎么能称之为家人?”林青芸为林清砚愤愤不平,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你这样,置大哥于何地,又把我们这些亲人当做什么。”
“闭嘴!”林卿芜不耐烦地瞪向她,警告道:“我们是不是亲人你心里清楚,他们有没有将我当成亲人自己心里也清楚。”
“别在这给我阴阳怪气,否则后果你清楚?”
林青芸闻言一噎,她只是下意识地和林卿芜过不去。
却差点忘了,现在还有把柄在她手上,在赵嬷嬷这件事盖棺定论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惹怒她才好。
想到这里,林青芸立即一副怯懦模样退到了林清砚身后,不再开口。
“你看看,你将芸儿吓成什么样子了。”林文渊唉声叹气,指责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何总是要欺负你妹妹。”
“再说了,芸儿说的也没错。”林文渊语气中带着不满道:“你看看你自己,丫鬟不像丫鬟,主子不像主子的,我看你这紫竹苑也该好好整顿一下。”
林卿芜眯眼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紫竹苑也……挺好的,嗯,为父觉得都挺好的。”林文渊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她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直接就改了口。
“那,那个为父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清砚啊。”林文渊一边喊一边往院外走:“此事就由你和沈小哥交涉了,你全权处理就行。”
林文渊话音落下,一脚已经迈出了院子,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
林清砚目送着父亲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唯诺诺躲在自己身后的妹妹。
他的目光转向林卿芜,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面对这紧张的气氛感到束手无策,一时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院子里,春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与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相映衬,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林卿芜走到跌坐在地上的春兰面前,缓缓蹲下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刚才为什么说春喜是因为你而死的?”
春兰震惊地抬头看向林卿芜,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失言,没想到偏偏被林卿芜听了去。
面对春兰的沉默,林卿芜耐心地说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可以保证春喜能够平安入葬。”
春兰声音微弱,眼神闪烁着不安:“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瞥了一眼林青芸,声音更低了:“春喜之所以要抢赵嬷嬷的银子,是为了帮我还父亲的赌债。”
林卿芜见春兰仍旧不肯松口,耐心渐渐消磨殆尽,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春兰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林卿芜的衣裙,眼中满是哀求:“二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我父亲是个赌鬼,经常找我要钱。前几日他又来找我,春喜和我是姐妹情深,她才想帮我,可她也没有钱,这才做错了事,送了命……”
“二小姐,奴婢求你了,您一向宽宏大量,仁慈为怀,千万不要把春喜扔去乱葬岗,只要春喜能下葬,奴婢感激您一辈子。”春兰痛哭流涕,言辞恳切地哀求着。
林卿芜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流露出几分厌恶。
春兰一边与林青芸合谋算计她,一边还试图逼迫她安葬春喜。
这丫鬟的心思真是不错,不愧是林青芸的人。
林卿芜冷冷道:“本小姐要你的感激有何用?若论仁慈良善,那应该是你家三小姐才对,你何不去求她?”
她的目光转向林青芸,春兰也随之看去,但面对自己的主子,她却只是低下头,连上前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林青芸担心春兰露馅,急忙站出来说:“春兰,你就不要再为难二姐姐了。春喜谋财害命,死有余辜,本小姐和姐姐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说着急忙挥手,示意两个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处理掉,难不成一个小丫鬟的话比主子的命令还重要吗?”
此话一出,两个小厮当即不再犹豫,抬起尸体迅速离开。春兰再也无力阻止,只能哭泣着跟在后面,目送着尸体被带走。
林青芸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宽慰还没持续多久,一回头就看到林卿芜正带着笑意盯着自己。
林青芸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林卿芜紧接着开口了。
“姐姐我实在好奇,春喜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鬟,是如何勒死赵嬷嬷这样健壮的婆子,又是如何将她吊上树去的。”林卿芜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她幽幽问道:“不知三妹妹可否为我解惑?”
林青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心虚:“关于这件事的细节,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说春喜生前和府里的一个小厮走得很近,或许他是帮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