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随意翻着书架子上的账簿,时而拿倒了两本,引得下人们发笑。
之后她便称自己看不得这些字,躲在了角落里,悄悄翻起往年的旧账。
可惜账房每年清理一回,多年前的早已不记录在案。
不过陈衡手里有一份当年他娘的嫁妆单子,秦娘看了记下了些许首饰物件,她便在这些账册里寻找蛛丝马迹。
果然,往年的账册里有清晰记录,沈家当掉了一对象牙扳指、一串珊瑚朝珠、白玉鸳鸯扣等等,不计其数。
秦娘越看越气,悄声将账簿那几页撕掉,塞进怀里,谎称头疼走了。
她隐隐记得上一世衙门曾审过一桩案子,正是城里哪个大户私吞媳妇嫁妆案。
可惜最后罪证不足,案子不了了之。
若拿这几页纸和陈氏的嫁妆单子去告官,沈家私吞媳妇嫁妆就坐实了。
想到这儿,她更加快脚步。
路过沈老夫人院子时,里边传来叫骂声。
“我怎么养了这么个败家的儿子!去,快去外头把你们三爷叫回来!”
把事情闹大
沈言礼正在烟花柳巷处流连忘返,被家里派人来唤,满是牢骚。
到了家却见正厅一屋子的人,沈老夫人和他二哥都在,顿感大事不妙。
目光扫了一圈,姜氏却不在其中,心底更为惶恐。
“娘,二哥,何事让大家如此大动干戈?”他小心翼翼的朝沈老夫人和沈言庆执手,问道。
下座的沈言庆脸上一黑,没理会他。
就连他身边的吴氏,也低头不语。
沈老夫人端坐于上座,脸上已掩饰不住的怒气。
“听下人们说,他们是在烟花柳巷之地找到你的?”老夫人微微垂目。
沈言礼闻言瞪了几眼在场的下人,才忙回道:“娘实在冤枉儿了!儿是去谈生意!”
“混账!”沈老夫人怒骂了一句,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沈言庆对他也颇有怨气,趁此机会道:“我让你好好跟着我打理生意,你倒好,早上跟着我出门去两个铺子,我一转身的工夫就不见你,日日如此,你让我怎么说你的好!”
“二哥,我实在不擅长此道。”他辩解,“盘货算账这种事,还不如酒桌上迎来送往来的痛快!”
“你还有脸说,上次我让你去请上家小聚,你非但没去,还把粮铺给出去了!”沈言庆摇头叹息,“这就是你擅长的?吃喝嫖赌你数数你还剩哪样没沾惹!”
沈老夫人素日对这幺儿十分疼爱,遇事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沈府内忧外患,她也无力包庇。
她气急,道:“如今你那侄儿回来要夺家产,你不替你阿兄分忧,还想着再要一房小妾?你能养得起?还不是靠我这老婆子接济!我那几个小孙儿都快被你给饿死了!”
沈言礼对他几个儿子只知道生,不知道养,那几房妾室也是新鲜劲儿一过,便全扔给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