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能装出来的话,莎士比亚现在应该会是欧洲第一特工……
蒲先生面无表情的听着,看似非常冷静,但其实瞳孔已然完全涣散开来,仿佛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福楼拜越说越起劲,最后还附加上了自己额外打听到的猛料:“不过据传啊,也不止莎士比亚一个栽进去了,还有个王尔德也是。先前季言秋住院的那段时间,王尔德天天带着花翻过医院的墙,就像是话剧里那样,浪漫得不得了……”
他的话音刚落,蒲先生直接从沙上站起来,狐狸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还有个王尔德?!”
福楼拜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啧啧称奇道:“是啊,听说后来三个人还住一起去了。你们华国这孩子魅力可还真是大啊,能一举收获两位风流浪子的真心,直接让人浪子回头了。”
蒲先生身形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在福楼拜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指责道:“什么浪子回头,不要乱用成语——你说的都是真的?”
福楼拜在自家屋子里,自然只穿着睡袍就下来了,没有布料作为缓冲,硬生生挨了一记越者的重击,疼得龇牙咧嘴:“我干什么骗你?你再换个人问也是一样的。”
蒲先生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为难的从半空中捞出一只雪白色的狐狸来抱在怀里,试图用柔软的绒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嘴里喃喃道:“莎士比亚和王尔德……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行,我今天晚上就要去巴黎公社一趟!”
福楼拜直接从沙上弹了起来,扯住了友人的衣袖:“等等,你在这个关头跑去巴黎公社?还嫌局面不够乱吗?”
明天英国和意大利就要在私底下开启谈判了,在这个紧要关头华国代表去了巴黎公社接触钟塔侍从的成员——天呐,他已经无法想象当天晚上会有多少国家的情报组要疯狂加班了!
被人强行拉着停下冲动的脚步后,蒲先生稍微冷静下来了些,大脑重新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你说的对,现在还不能过去……最起码要等第一天的会议结束后。”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会议上与那孩子接触,帮助对方短暂找回被屏蔽的关键记忆,随后等待对方来主动寻找自己。可是……莎士比亚和王尔德!这两位的风流做派可是连他都有久有听闻!
蒲先生坐回沙上,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你说那孩子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上两个——算了。”
就算和狄更斯或者拜伦都行啊!
福楼拜望着友人硬生生将嘴边的词给吞下去的样子,不由得猜起那段停顿中间原本到底是怎样尖锐的形容词。
“嘿,别这么抗拒啊,你简直像是个古板的老家长。”福楼拜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对方的情绪,摊了摊手,“季言秋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与生活……成年人有一两个非正式伴侣很正常。”
蒲先生深吸一口气,又揉了揉怀中狐狸的毛,听着那安慰的狐狸叫声,感觉自己好受了些。
“我不反对自由恋爱,但是也要挑选好的对象才是。像是这种名声狼藉的家伙,哪怕是你们欧洲人也不会轻易选择吧。”
“这不就对了?季言秋可还没有接受任何一个。”福楼拜说道,“目前还只是两位追求者在单方面的追求。”
蒲先生并没有被安慰到,只觉得将人接回来这件事越紧迫了些,眼珠子一转又要站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福楼拜赶紧又把他给按住:“冷静点,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他!起码要等到会议开始!别忘了乔治。奥威尔!”
蒲先生咬了咬牙,把怀里的狐狸抱起:“真是无耻……要不是英吉利拼命在拖延……”
虽说他的情绪依然激动,但好歹是坐了回去,这让福楼拜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你们还没有正式接触过那孩子,是什么性格还不知道,就已经护上短了?别说这是你们华国的传统。”
“华国有句古话,叫【观字看人】。”蒲先生抚摸着怀中的狐狸,说道,“我们看过那孩子的作品……很悲悯。他对笔下的人物,有一种非俯视的怜悯之心。”
能写出这种文字的孩子,又能有多坏呢?
福楼拜面露感慨,抿了口咖啡:“雨果也有说过和你一样的话,那时还让我们尽力把人拐过来。要不是【1984】太麻烦,他早就直接动手了。”
蒲先生那双狐狸眼眯起,里头盛满了危险:“哦?那可好啊,你们法兰西比英吉利好应付多了。”
“……不和你扯这个。”福楼拜突然觉话题又拐到了工作上,赶紧郁闷地叫停,“总之,你过两天再去找人,还按你原来那套方案来就好。”
“呵,我自有分寸。”比狐狸还像狐狸的男人冷笑一声,身周泛起一股白雾,只是瞬息之间便弥漫了半个客厅。待白雾散去后,沙上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福楼拜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让人来把咖啡杯收走,抬脚准备回楼上。
“倒是有心啊,把蒲给派了过来……”楼梯上响起了法国男人极轻的叹息。
“就是可惜,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