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美人鱼已经失去声音,无法开口了啊。”季言秋波澜不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在医院里时曾经遇到过几个小朋友,为他们讲完故事后总会被围着向东问西,问的问题可比王尔德这个刁钻多了。
王尔德还是十分不解:“她可以写字啊。”
“美人鱼怎么会人类的文字?……等等。”季言秋突然从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里读出了什么,伸手去捏住了王尔德的脸颊,眯起眼睛,“你把失去了声音的小美人鱼代入到谁身上了?”
王德尔肉眼可见的眼神飘忽,因为被捏着脸而含糊不清道:“我没有呀。”
“不许用呀,禁止撒娇。”季言秋威胁道。
在恋人的紧逼之下,王尔德最终还是屈服了,叹了口气后承认:“我刚刚确实是一不小心把你代入进去了……不是小人鱼!是王子!”
看着举双手投降状、整个人委屈巴巴的王尔德,季言秋的目光却带上了几分古怪,松开了手。
“你把我代入了王子,那你把自己代入了……”小美人鱼?
王尔德尴尬地侧过头去清咳一声,点了点头。
季言秋只觉得又气又好笑,四指合拢组成手刀在王尔德的额头上劈了一下。
小美人鱼已经被奥斯卡。王尔德先生自行代入,那么【公主】是谁就很明晰了——
“你又吃莎士比亚先生的飞醋。”季言秋忍不住又来了一下。
王尔德更加心虚了,摸了摸鼻尖,黏黏糊糊地贴了上来,握住了东方人的手腕。
“不打了好不好?手会打疼的。”
季言秋无言以对:确实,越者的脑门比普通人要坚硬不少,他方才那两下还真有点疼。
王尔德见他有所动摇,火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悄悄调整为了搂腰的姿势,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金男人的眼睫缓缓垂下,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灿金色的眼睛中的委屈程度更上一层楼。
被美颜暂时侵占了理智的季言秋浑然不觉放于自己腰间的手正在慢慢收紧,直到自己贴进温热的怀抱之中时才猛然察觉,望着那张已经进入危险距离的脸,赤红于一瞬回爬上耳根。他下意识向后缩,却被王尔德直接揽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等、画架……”季言秋措不及防,瞥了眼因为他的动作而被踢倒的画架,出了惊呼。
有些失序的呼吸已经可以被耳朵轻而易举地察觉,呼吸暧昧不清地纠结在一起,谁都没有比谁更冷静。
王尔德在恋人赤红的耳廊上印下一吻,轻声恳求:“别管它了,好不好?”
季言秋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脏跳动的频率乱到让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但还是试图做最后的无力挣扎:“可是你的画——”
“我还没在那张纸上动过笔,那只是张白纸,我亲爱的。”
又是一个吻落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是脸侧。王尔德与他的额头相抵,季言秋这才现对方的脸和自己的温度已然不相上下。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直到王尔德微微与东方人拉开距离,于他的鼻尖留下了羽毛般轻柔的吻。不同于先前那两个吻的情难自禁,这个极轻的吻更像是一个请求。
“我想吻你。”那双灿金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与他对上,“——可以吗?”
季言秋嘴唇微张,喉结抑制不住地滚动,刚要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门外却是“恰到好处”地传来了敲门声。
原先大好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两人齐齐扭头向着门口看去,那敲门声又响了一遍,随之而来的还有管家的声音:“很抱歉,请开开门。”
王尔德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垂了下来,把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季言秋虽然也感到了几分遗憾,但还是伸出手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催促道:“快去开门吧。”
王尔德像只不舍得撒手的大狗,又在东方人的预窝处蹭了蹭,直到敲门声响起了第三次才起身,臭着张脸去拉开了门。
“什么事?”
阅历丰富的管家先生听着自家老爷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的声音,又看了眼画室里脸上红晕还未完全散去的东方人,挑了挑眉。
“看来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