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退锋也觉得好笑,他费劲压下涌到喉口的笑声,看着黎瑞弛蹙眉:“背叛家国,必当诛杀,不要说只是储君,就算是陛下在此处我照旧会动手。”
循洲与江退锋格外默契,江退锋这话一出口,循洲就冲着他轻挑眉峰,做出一副又惊又怒的样子来,青年用力一拍座下的强化仪,声音里带着些色厉内荏般的颤抖:“江退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鱼上钩了。
黎瑞弛浅浅勾唇。
江退锋懒得跟他掰扯,只是冷冷瞪了循洲一眼,随即像离弦之箭般朝着黎瑞弛而来。
循洲这时候还浑身软绵绵地窝在强化仪上起不来,黎瑞弛也没想到江退锋会真的丝毫不在乎循洲的质问,他面色一僵,转头朝着循洲扑去。
江退锋距离两人都还有些距离,黎瑞弛面露狰狞之相,抬手向着循洲的脖子捏去——
循洲是帝国储君,江退锋就算不在乎储君的想法,也不得不保护好循洲的命。
只要控制住循洲,江退锋定会投鼠忌器,他就还有机会!
下一秒,循洲忽然转头看向黎瑞弛,青年浅浅勾唇,用力挥出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黎瑞弛闷哼一声,倒退三步跪倒在地。
循洲那一拳正中心脏。
循洲虽然手上还没什么劲,但黎瑞弛可是绷着十足十的力气,他丝毫没把这位莬丝花储君放在眼里,自然也想不起来防备。
故而黎瑞弛飞扑而来的巨大力道在循洲这一拳之下悉数化为对心脏的冲击,脆弱的心脏被这一拳砸得出现了心脏骤停的现象,黎瑞弛瞬间就没了力气,整个人竟是短暂闭过气去。
江退锋一脚踹在黎瑞弛腰上把他踹到,男人取出禁锢器扣住黎瑞弛双手,拎着他的后脖领把黎瑞弛拽起来,抬头对着循洲笑:“配合非常完美——怎么了?”
江退锋这话还没说完,就见循洲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手。
他顾不得黎瑞弛的死活,朝着门外招呼了季野一声就凑到循洲身边去。
反正扣上了禁锢器后无法使用精神力,没了精神力这一点,季野自然是应付得了黎瑞弛的,现在自然是循洲更重要。
“怎么回事?”江退锋捧着循洲的手腕蹙眉,“你不是给了他一拳,怎么还伤到自己了?”
这时候循洲的手背上已经泛起了大片的淤青,尤其以指关节的位置格外严重。
他肤色本来就白,冷白的皮肤衬得深红瘀血下那凹陷下去的骨节格外显眼。
循洲眉头紧皱,他轻轻转了转手腕,确定手腕没有受什么伤后,他有些尴尬地开口:“好像……骨折了。”
江退锋沉默两秒:“等我回去抄了黎瑞弛的家给你买营养品。”
循洲“噗嗤”笑出声来:“什么社会了,还抄家呢?”
江退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无奈抬手敲了一下循洲的脑袋,半搂半抱着青年站起身来,随即一弯腰把循洲抄起来就往外走。
季野刚偷偷摸摸给黎瑞弛补了一脚,江退锋抱着循洲就从他身边走过给他吓了一跳,他看着循洲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了?”
江退锋瞥他一眼,一本正经开口:“在抓捕黎瑞弛的行动中,储君殿下勇猛无畏,不顾身体虚弱毅然决然参与抓捕行动,不幸负伤,我带他去军医室。”
季野一脸钦佩地站直身体冲着循洲行礼:“殿下勇猛!”
循洲原本还因为被江退锋公主抱着走而有些羞赧,结果这时候江退锋和季野这一唱一和的,循洲整个人都麻了。
他唇角微抽,仅剩的理智勉强控制着自己示意季野免礼,随即青年就一头扎进了江退锋怀里,闭眼装死去了。
江退锋闷笑出声,他见循洲实在是害羞,自己努力忍下笑声来,忍得像是摸了电门一样浑身颤抖个不停。
循洲窝在江退锋怀里,只觉得跟心里的惨淡情绪相比,手上的这点儿疼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
他手上这点儿小伤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相当轻微的伤势了,循洲在军医室里躺了一会儿医疗舱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江退锋一边听军医念叨注意事项,一边还抽空逮了几个漏网之鱼出来,循洲正巧刚接受完治疗恢复到巅峰状态,随手就给解决了。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嗝”了一声。
循洲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是呆住了。
江退锋见识不好,他抄起循洲掉头就走,两个人快步离开军医室,就听见背后猛地爆出一阵格外强烈的笑声来。
循洲:“……”
他一偏头把脑袋抵在江退锋肩头,满面哀伤:“要不然我还是死一死吧。”
军医室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了,两人紧赶慢赶着往回走,路上收到季野的消息说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已经带着黎瑞弛去了梅沉均的住处,等江退锋跟循洲赶过去的时候,梅沉均正等在门口。
“身体还没好,怎么在这儿吹风?”
路塔斯星终年严寒,寒风凛冽,江退锋见梅沉均就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不由得蹙眉,上前推着梅沉均的肩头把他赶进了屋里。
梅沉均低头苦笑:“我听季副官说,在摩比斯他星上有一些人接受了储君殿下的治疗后死去,检查之后发现死者的脑组织都不见了,研究说是与之前发现的虫子一样,变成了由他人操控的傀儡。”
江退锋颔首:“是,我的人仔细询问过那些死者的亲人朋友,都说他们的行动与往常无二,除了显得有些不喜欢水以外,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