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伤口,宁夏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说:“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傅凛成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谢。”
宁夏去房间把吹风机拿出来。
这是傅凛成第一次叫别人替他吹头发,耳边是“嗡嗡”的噪音,宁夏的手指在他头发里穿来穿去,头皮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泛起微微的痒意。
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此时靠他很近,行为也算亲密吧,如果是以前,傅凛成早把她推开,让她滚蛋了。
现在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心生反感。
奇怪。
太奇怪了。
明明以前那么讨厌她。
她当年威胁他如果不负责,就要曝光他干的“禽兽”事,还历历在目。
她找他要钱时,那可恶拜金的嘴脸,还一清二楚。
她大着肚子去公司找他,说他是孩子父亲时,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也没忘记。
这些他通通都还记得,却不像以前那样,深恶痛绝了。
傅凛成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对她的情感,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难道是因为失去了一切,为了能得到她的照顾,他的大脑自动减轻了对她的厌恶?
一定是。
除了这个,找不出第二个解释。
“好啦。”
吹的差不多了,宁夏关掉吹风机:“傅凛成,你的头发很长了,要修理一下了。”
从他出事到现在,头发就没有理过,已经有点长了,都到了耳朵那里了。
傅凛成回过神来,“又不出门,也不需要见人,头发是长是短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人的精气神就是在这些小事里体现出来的,头发理好,衣服穿好,打扮的干干净净,人就看着特别有精神,如果偷懒不洗头发,穿的邋遢,看起来就会显得特别萎靡,从而也会影响情绪。”
宁夏又开始叨叨起来:“所以啊,你就算不出门,为了自已的心理健康,也要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知道吗?”
傅凛成被她念的头都大了。
宁夏又突发奇想的说:“不如我给你剪头发吧,不收你钱,你看行吗。”
傅凛成意外:“你还会理发?”
宁夏其实会,只是好多年没剪过了:“在网上找教程呗。”
傅凛成无语:“拿我当小白鼠?”
宁夏:“一回生二回熟嘛。”
傅凛成让她一边玩去。
宁夏哈哈笑了两声,把吹风机收好,理发的事下次再说,她还有另外的事跟他讲。
“你觉得刚才洗澡很麻烦是不是?”
这不是废话吗。
正常人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在他这里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宁夏宽慰他:“刚开始是这样的,一切都不习惯,等到慢慢的习惯了,速度就会提上来。”
傅凛成自嘲:“我懂,熟能生巧吗。”
宁夏不接他的话,说自已的:“你洗澡是因为洗手间的布置不合理,没有扶手,没有固定的座椅,高处的东西也拿不到,很不方便。”
她引入正题,“我找别的残障人士打听了一下,他们说只要把浴室改成无障碍设施,你洗澡就会方便和安全很多。”
“我这里有一些改造的图片,你要看一下吗?”
宁夏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一怒之下又要发脾气。
她感觉他现在是有点敏感的,除了不喜欢听到“残疾”这样的字眼,也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残障人士对待。
像这种改造浴室的事,就是非常刻意的在提醒他,他是个残疾人。
所以她怕他不高兴。
傅凛成确实有点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