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不答反问:“你怎知我要来此?”
薛和沾喂完最后一块肉干,嫌弃地在大黑身上蹭了蹭手上的口水,对大黑说:“去,给我拿把刀来。”
大黑像是听懂了一般,嗖地一下便朝着兵器房跑了过去。
果儿一时有些无语,早知此事对他来说如此简单,的确该与他商量一下。
薛和沾借着月光看见果儿脸上吃瘪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果儿白他一眼,转移话题:“你要武昉邀请那么多幻师来王府排演,难道怀疑凶手是幻师?”
薛和沾却反问:“娘子还怀疑我舅父吗?”
果儿垂眸凝思片刻:“我说不好,但我总觉得,新安王和新安王妃,都有古怪。”
薛和沾无声叹息:“还请娘子明日帮我一个忙。”
果儿抬眸:“何事?”
薛和沾:“届时娘子自会知晓。”
这时大黑已经叼着一把长刀跑了回来,薛和沾从大黑口中接过那把刀,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做得好。”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球,朝远处丢了过去:“去玩儿吧”
大黑立刻就追着那木球跑开了。
“你与这狗,为何如此熟悉?”果儿疑惑道。
薛和沾唇角的笑容凝滞片刻,默默看着夜色里跑的看不见一根毛的大黑:“它原本是我的狗,但我阿耶说我玩物丧志,要将它杖毙,是我舅父求情,才将大黑要回了新安王府。”
“你与你舅父,感情很好?”果儿似乎明白了,每次当她说怀疑新安王时,薛和沾的回避。
薛和沾笑容愈发苦涩:“年幼时,除却祖母,舅父最疼我。但我领了大理寺的官职后,舅父已经很久不曾见我……”
果儿不知这中间的利益纠葛,但从薛和沾的苦笑里读出了他对亲情的眷恋与不舍。
果儿张了张嘴,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话安慰薛和沾。因她明白,薛和沾与武昉不同,武昉难过时总带着迷惘,她是真的需要有人给她抚慰和建议。
但薛和沾的难过却是清醒而又坚定的,他早已选定了方向,并且清楚的知道走下去会付出的代价,但他不会回头。
这种清醒的伤痛,需要的从来不是安慰,而是支持。
但此刻的果儿却不知自己该用什么立场支持他。
“与黑衣人的刀相似,但并不相同。”
薛和沾似乎发现了果儿的为难,自觉地转换了话题,将那把长刀的刀刃举起,指着血槽的位置给果儿看:“新安王府的刀,血槽偏长,杀手的刀,血槽偏短。”
果儿顺着薛和沾手指的位置看过去,与记忆中那把刀对比了一番,知道薛和沾说的没错,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的确不同。”
薛和沾也并没有出言安慰果儿,黑衣人这件事上,他对果儿有所隐瞒,越是多说,便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他只能暂时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