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匆匆赶到延禧宫的时候,脸色羞恼,额头上都是汗。
也不管宝鹃和宝鹊还在旁边,看向安陵容的目光中有几分怨愤。
安陵容挑眉,倒也没怎么在意。
她恨沈眉庄借钦天监污蔑自已不详,还攀扯到她最在乎的母亲。
若不是前世已经让沈眉庄付出代价,那今生她就是拼死,也要报这个仇。
对温实初,安陵容也谈不上愧疚,只是有几分遗憾。
如果温实初没有阉了自已,沈眉庄也好好活着,以两人完全不懂避讳的样子,恐怕早晚会被有心人识破。
不知聪敏过人的熹贵妃,会不会为了他们,跟皇上对上?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如今的安陵容要看的,只有眼下。
“宝鹃,宝鹊,我有几句话要同温太医说,你们两个在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宝鹃和宝鹊看着温太医眼里的怒火,担心他会对安陵容不利。
“出去吧,只要温太医心里还有一丁点温家人,他就不敢对我做什么。”
“是,小主。”
宝鹃和宝鹊应了一声,退出门外。
温实初从听到“温家人”三个字,脸色就变得惨白。
“不知安嫔娘娘找微臣何事?”
“温太医,你说,本宫的嗓子还能不能治?”
温实初沉默。
安陵容忍不住笑了,沉默好啊,说明她的嗓子有救。
虽然不喜欢皇上那个老登,可她需要恩宠。
过去因为不受宠,险些被冻死在延禧宫,每日残羹冷炙,还要受宫女太监的白眼,那种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要好好活下去,让那些欠了她的人,把欠她的都还回来。
至于她欠别人的,若是有机会,她也会弥补。
安陵容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娘,女儿欠安比槐的生身之恩,前世早就还清了。
可他欠我们娘俩的,还没还呢!
“温太医,本宫给你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后,若是本宫的嗓子没有好,或是有人谋害本宫……”
安陵容的笑容讽刺中带着苍凉,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却能让温实初听的清清楚楚。
“你该庆幸,本宫没有戳穿惠嫔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否则的话,温家与沈家,一定都会悄无声息的被全灭。”
温实初眼睛瞪大,瞳孔里都是震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安陵容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居然连孩子的事情都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陵容盯着温实初震惊的眼睛,面上浮出讽刺的笑容。
她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可她也不能一下子把自已的底牌全露出来。
温实初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安陵容灭口。
可他不敢。
安陵容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就像没有什么软肋一样,如果她活不了,其他人都得陪葬。
可她难道不需要顾及安家吗?
温实初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只要安陵容出了事,那他与惠嫔的事,一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面。
那时,血滴子确实会让他们两家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温实初的冷汗一颗一颗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