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商量着吃法,就听见“哎呀”一声惊叫,白柳姐儿咚的一声跌进了溪中。
溪中央水深又急,身侧的姐儿拽都来不及拽住她就没进了河里。
“柳姐儿!”
村姐儿吓得一张脸惨白,祁北南几人连忙想跑去救人,距得还不如那村姐儿近,待着跑过去时人早被水卷了老远。
正当是不知如何是好时,方有粮眼疾手快几个猛子扎了过去。
瞧着人被拖起,几人都长松了口气。
萧元宝见白柳姐儿浑身打了个湿,顿下步子转回去将方有粮丢在莼菜地里的外衫子拿了过来。
白柳姐儿上了岸,好在还未昏迷过去。
不过还是结实的呛了几口水,人吓得嘴唇都失了色。
一双眸子怔怔的望着河里,失了神采。
方有粮的衣裳,萧元宝不好自做主张拿给白柳姐儿盖身子,便将衣裳先拿给了方有粮。
“你水性恁差,往后涨水还是别来河边上踩水了。”
方有粮接过衣裳径直夹在了腋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转头又与祁北南还有萧元宝道:“可惜方才我那尾大青鱼到手都给丢了,起码四五斤重!”
祁北南干咳了一声,好小子,这时候还惦记着大青鱼。
他低声道:“柳姐儿身上湿了。”
方有粮恍然,这才将衣裳拿给村姐儿教她与白柳姐儿先披着。
白柳姐儿抖着身子,还迟迟从余悸中缓不过神来,弱声与方有粮说了句谢谢。
几人宽慰了白柳姐儿几句,瞧她实在惊吓得厉害,教村姐儿绕小路送了她回家去。
好在是午间,外头的人不多,否则又得生出事来。
经此一遭,大伙儿也没了心思继续抓鱼虾,拎着抓到的几尾河鱼便家去了。
大伙儿严着嘴巴,谁也没将这事说出去。
只是此后,祁北南再不准许萧元宝涨水到溪边上去。
过了两日,祁北南要去书坊里还录好的书,萧元宝跟着他一同去了趟城里。
“好心人,给点吃食吧。”
两人坐在牛板车上,出了村子没二里路,就在官道上见着了两三个衣裳破烂,蓬着头的人。
“是流民吗?”
萧元宝从板车上伸长了些脖子,瞧着路边上与人伸着双手要吃食的人,眉头叠了起来。
祁北南见此也是眉心蹙紧:“嗯。”
“怎这么多流民!是我们县城的人吗?”
架着牛车的老师傅道:“外县受了洪灾的村户乞讨到咱县城里来了,这才几个人呐,县里沿街乞讨的才多咧~”
他直摇头:“前些日子接连落雨,当街上就有病死了的,怕是有疫,也没人敢靠近,可怜得很。”
岭县虽算不得多繁荣富裕,可地势好,受大天灾的时候屈指可数,萧元宝长到这般大都还不曾遇见过。
这般听闻那些受灾百姓的惨状,心中戚戚然,嘴抿得紧紧的。
他自身上翻找了一通,只寻得了几颗蜜饯,倾身放在了路边的草垛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