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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林素心当务之急是要迅速重设战术，稳住傅谨言的情绪。

林素心尝试开口道：“阿姐，世界上也并非非黑即白，其实你走到这一步，不全是你的错。”

她在帮傅谨言找借口，从傅谨言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傅老夫人身上的表现来看，她是倔强的认为自己地悲剧都源自傅老夫人，而终结了傅老夫人就能终结她的悲剧。

也许傅谨言是对的，可那也只是也许，没人能知道如果没有傅老夫人，傅谨言是否还会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

但这无关紧要了，因为这个世界的确不是非黑即白，只不过这个世界是胜者为王罢了。

傅谨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败给了最讨厌的人。

林素心的一番话正说中了傅谨言的心声，傅谨言就像一只被安抚下来的炸毛猫，虽然仍在张牙舞爪，但能明显感觉到攻击性降低了许多。

林素心见傅谨言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又赶忙道：“阿姐，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不要让情绪支配你。为了一个讨厌的人毁了自己的人生，就算你得到了她的道歉，你真的感到值得吗？”

也许是林素心的话触动到了傅谨言，傅谨言的眼睛微红，沉默良久。

其实在傅老夫人出现的那一刻，傅谨言便已经有了答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她等到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追悔莫及。

值得吗？

她的人生尽毁，而老太婆还过得逍遥自在，根本不值得。

她都能想到老太婆用得意的神情嘲讽她道：“早看出来傅谨言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了”。

她真不甘心。

可现在已经太晚了，傅谨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林素心察觉到傅谨言的心态有所松动，马上道：“阿姐，路走错了无法回头，但如果我有机会，我最不想的事情是被讨厌的人看见。”

傅谨言瞳孔微缩，似乎是被林素心的话吸引了，却又有点摸不着头脑，正皱紧眉头盯着她看。

“阿姐，如果还能有一个更正的机会，你会愿意重新来过吗？”林素心轻声问道。

“重新来过？”傅谨言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让时间倒退，你还会让傅老夫人过来吗？”林素心这话的前提当然是傅谨言伤害不到傅老夫人的前提下。

傅谨言已经知道了故事发展，自己的垂死挣扎也只能换来无用功，她又何必丢人现眼？

“林素心，你身后的不是老太婆。”傅谨言面无表情道。

聪明如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林素心的话背后之意？林素心只要稍微一点，她便立刻明白过来了。

傅谨言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个傅老夫人太像了，从外貌到神态再到动作，都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假的？

林素心向傅谨言点了点头，算是验证了傅谨言的猜想。

“所以阿姐，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我们可以对傅老夫人保密你的所有事情。”

“……呵。”

这样的话，傅谨言可以用无数种借口消失在傅老夫人的世界里，她最后的自尊与颜面也能得到保护。

傅谨言一生要强，林素心猜测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果然，不多会僵持许久的傅谨言便主动提出了要求：“让我看看你身后的人，我要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因为这个“傅老夫人”实在太真了，就连傅谨言都分不出来。

林素心语气平和道：“可以，但你需要先放下指着我们的那把枪。”

傅谨言想了一会，终究是还是放下了其中一把枪，但她手中还有一把始终指着伍永志。

林素心确定安全后才让身后的“傅老夫人”走了出来，“傅老夫人”此时不再颤颤巍巍，而显得十分灵动，一点不再像个古稀老人。

等到大家看清楚“傅老夫人”的脸，才无不震惊道：“项心仪！”

项心仪这样的妙龄少女竟然能把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都演绎得如此毫无违和感，演技可见有多了得，难怪圈里说起她都是老天爷喂饭，天生的演员，绝不是花瓶。

傅谨言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却笑了。她曾威胁绑架过项心仪，连项心仪也站出来了，她知道自己完了。

林素心声音缥缈地缓缓问道：“阿姐，这次你会怎么选？”

傅谨言未答，她看了林素心一眼，随后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傅慎之身上。

今日本是傅慎之的喜日，此刻他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在得知亲姐的所作所为后，他更多的不是恼怒与责怪，而是惋惜与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姐走向毁灭。

“阿之……”傅谨言看着傅慎之眸光闪烁，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凝成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可她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被仇恨与利益熏了心，做了无数错事，其中最错的就是想要伤害自己的两个弟弟。

她哽咽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远。”

傅慎之高大的身子僵在那里，看着强势的阿姐如今脆弱的模样，他的眉宇间夹杂着晦涩难懂的情绪。

“阿姐，我不怪你，阿远也不会。”傅慎之轻轻地用极低的、柔和的声音道。

也许是弟弟的温柔让傅谨言的态度也跟着软化了，她的眼中不再被仇恨和愤怒填满，她开始看见一些被她选择性忽略的东西，比如弟弟一直不动声色隔在了警察身前，这让她愈发无地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