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知抬头:“伯伯,秋奶奶把心还给你了么?”
薛澈像个一板一眼的老古董:“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阁下夜宿此处会给秋奶奶造成不便。”
倪天机看出来两个孩子和秋锦玉关系好,失笑道:
“她能不能把心还我,此事不在她,而在我。”
“至于共处一室,我宿在院子里,她在屋内,并未共宿一间。”
苏知知好奇问:“秋奶奶怎么偷你的心啊?趁你受伤的时候偷的么?”
薛澈假装不想听,但是耳尖都动了一下。
倪天机把被子铺在屋檐下:
“是啊,趁我受伤的时候偷的。我那时年轻富贵,她乔装打扮接近我,在刺客来的时候舍身救我,为我疗伤包扎,还贪图我的……咳……容貌。
她给我做菜、为我守夜、陪着我做了很多事。我想和她成亲的时候瞒着她,要给她惊喜;没想到她误会我要娶别人,从我身边跑了。”
薛澈面色古怪:“要和人成亲,但不告诉对方?”
正常人大概都想不到。
苏知知:“然后呢?”
“然后我就找了她很久很久。”
倪天机说着这些往事,也不知道是说给两个孩子听,还是说给隔着一道门的秋锦玉听。
他和其他流落到此处的江湖人士有点不一样。
别人是别无选择逃来。
而他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秋锦玉在岭南一处小屋内炸猪皮。梦醒后,他主动来此处,路上恰好遇到其他人。
他本来不抱很大希望,权当游历,却没料到真的找到了。
苏知知:“那伯伯你现在还年轻富贵么?”
倪天机:……
苏知知:“你要是不如当年的话,秋奶奶会喜欢你什么呢?
倪天机:……
苏知知:“你也要给秋奶奶疗伤包扎么?你要为她做菜、为她守夜、陪她做很多事情么?”
扑哧——
站在门后听着的秋锦玉忍不住笑了。
倪天机道:“那自然是要的,只要她给我机会。”
伍瑛娘过来了,招呼两个孩子回去休息:
“知知、阿澈,该回家了,山长今日不是还给你们额外布置功课了么?”
苏知知和薛澈各自回去写功课了。
苏知知洗漱完,拖拖拉拉地来写《薛澈生辰记》,咬着笔杆回想今日的见闻。
而同一时间,薛澈已经写完了功课,在手札上记:
【昭庆七年九月二十,吾知“偷心”之意。
偷心者,乃救人于危难,为其烹食,夜不能寐,以守其旁。
另,今日生辰得一画,吾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