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沒有與我約好讓我等你。」妙元眉目低垂,輕聲說道。
他只說要來找她,而妙元公主之尊,當然不會為了他這句話特意等他。
顧舟眉梢一挑,倒也沒惱。
她這般做派,與他七年前多像啊。
「是這個理。畢竟當年情勢調轉時,臣也不曾對殿下曲意逢迎。」
妙元聽見這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其實不然,當初,他只有在被她擄來的前幾個月……對她是冷臉相待的。
後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是在避暑的行宮一同泛舟遊船時,還是在秋獵的圍場上共騎時,亦或是……
妙元很快回神,沒有讓那縷思緒越飄越遠。
總之,當年她那般喜歡、使出諸多手段強求而來的郎君,最終也喜歡上了她。
可她到底青春年少,心思浮動,很快就膩了。
妙元正想著,不妨衣衫領口被顧舟掀開,一縷涼風鑽入,頓時讓她打了個哆嗦。
借著窗外映照進來的月光,顧舟看見了她鎖骨下方那個清楚的牙印。依然紅腫,但傷口顯然已經凝固,還散發著一陣藥膏的香氣。
顧舟語氣平淡,似乎只是敘述:「殿下已經上過藥了啊。」
妙元一聽就想起來他說要讓自己留疤的事,頓時緊張又警惕地看著他。咬住下唇,語氣糾結地解釋:「今夜沐浴後……實在是疼得厲害,便喚女婢來給我塗了藥。」
顧舟沒有應聲,他眸光微暗,低頭緩慢地湊過去,在薄唇貼上那片肌膚的一瞬間,感覺到妙元激烈地抖了一下。
她身體不住地往後縮,結結巴巴:「顧、顧舟!」
顧舟彎起唇角,語調溫柔:「嗯?」
「這裡如果落疤的話……我就沒法穿低領的裙子了,」妙元聲音軟和又委屈,「今天你走之後,我都是讓晴芳拿一件交領的上襦來穿。我好好一個女郎,這疤處讓人瞧見了不好,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學她,故意使壞不讓她傷口癒合呀。
妙元心裡還是又氣又惱,但她想想當初,她就是最為討厭顧舟那副倔強不從的模樣,他越是反抗,她心中越是興奮。
妙元以己度人,便也不敢再激怒顧舟,只能軟語哀求。
顧舟虛心討教:「那殿下想在哪裡落疤?」
「在……」
妙元順著他的話剛說了一個音節,就猛然反應過來不對。她一個疤都不想留!
妙元要氣死了,忍不住落淚道:「你怎的如此小氣,全照搬著一板一眼地還回來……你那傷疤都淡的看不見了,這會兒反倒是來磋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