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的光暗了暗,而後一點點消失在房間裡,無邊的黑暗籠罩在二人身上。
林白愣了一下,她的精神力好像變得更加強橫了,恢復度也更快了。是因為。。。臨時標記嗎?她垂下視線看了眼一臉頹靡絕望的辛望,心口又軟了軟。
外放的精神力緩緩往回收攏,她耐心解釋:「如果不標記你,你會死在這裡。相比a1pha,我也是omega,標記對你的影響會降到最低。你是omega的事情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她沒有仔細組織語言,零零散散地把重點講給他聽。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辛望逐漸正常起來的神色,淺金色的眼眸恢復了一點生機。他啞聲開口:「謝謝。。。。。。」
林白抿抿嘴,無端覺得眼前的男人脆弱得要命。發情期的omega,敏感,多思,脆弱,而辛望還要對標記自己的人道謝,是一種又酸又澀的感覺吧。
她搖了搖頭,看他不再牴觸,又重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一邊釋放信息素安撫他,一邊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的信息素是怎麼偽裝成a1pha的?在晚宴的時候很明顯是a1pha的信息素。」
「用偽裝劑,家裡特意準備的。。。」他有些自豪,淺金色的眼眸亮了亮。
「如果我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這次他遲疑了一會兒,努力回憶,「我讓聶游給我送抑制劑了,還告訴他位置了。」
。。。。。。
林白算是明白了,辛望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家族繼承人,成長到現在都很順利,他正直善良,又純淨通透,表面上看一副冷淡高傲的樣子,內里卻是一塊糯米糍。
她輕嘆一聲,看著又重倚在她肩膀上睡著的辛望,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還真是。。。有些可愛呢。
門外。
聶游安靜地站在門口,手上還保持著推門的動作。林白進去時沒有把門關緊,門縫大開,完全露出兩人相依相靠的身影。
梅花和清酒和香氣在空氣中縈繞,讓他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聶游雙眼空洞,沉默地看著房間裡信息素糾纏的兩人,心底一片荒涼。他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絕佳的五感,可以敏銳地聽到林白安撫時的輕聲軟語,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撫摸辛望後背的神情。
他寧願不知道他們相處的細節,尚且可以欺騙自己,或許是被迫的,或許是出於憐憫。
可是,他的主人主動去認識辛望,還有初次遇見時眼底的驚艷,種種細節都讓他痛不欲生。聶游用力握緊手心,身體上的疼痛遠遠無法抵消心口的酸楚。
他有些恍惚地看了眼面色紅潤的摯友。
辛望倚在林白肩上,睡著的臉頰沉靜柔和,沒有往日的清冷疏離。手裡的針管冰涼刺骨,針筒光滑,聶游垂下眼皮看著透明的兩支針劑。
一管omega抑制劑,一管a1pha偽裝劑。
他有些嘲諷的抿了抿唇,光腦里辛望發來的消息還停留在最前面。他用力捏住針劑,卻又想起什麼似的迅放開。
管壁碎裂的聲音會引來林白的注意,會看到他嫉妒羨慕的醜態。。。。。。
一系列想法從他腦海里划過,聶游瑟縮了一下,緩緩收回舉起的手臂,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導致他現在右手臂又麻又疼,仿佛有小蟲子在啃噬。
心臟也一陣陣抽痛,好像裂開了似的。聶游狼狽地轉過身子,放輕聲音,快步往外走去。
不要看到他,不要可憐他。。。。。。
晶瑩的淚珠墜落在風中,滲入地里,轉瞬消失不見。
林白若有所感地抬了抬眼,只看到敞開的半邊門安靜地佇立在夜空中。
*
經過蟲族寄生,近幾天皇宮內護衛隊的偵查更加頻繁,女皇下令要求辛望和關家的關桐如一起調查蟲族寄生的經過,主星里人人自危。
林白在治療艙里躺過後,身上的傷口基本上痊癒了。中途研究院的人來過一次,只是簡單檢查了一下她的精神力狀況,也沒有和她說什麼,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聽說因為蟲族寄生的影響暴露出去,惹得外界輿論聲音很大,聲討和質疑毫不間斷,為此研究院抽出了幾乎全部的人手對皇宮成員全面篩查。
想必也是因為這個,絆住了月星臨的腳步,不然估計身體的全面檢查會是他一手包辦。
林白半坐在床上,後背貼著靠枕,頗有些悠閒地劃拉著光腦。
星網上沒有什麼鮮消息,而光腦里辛望的頭像框始終是黯淡的,她有些百無聊賴地點了點辛望的小鹿頭像,不自覺回想起被標記時他不同於往常的冷媚模樣。。。。。。
嘖。她晃了晃腦袋,把聲音和影像都從腦海中划去,心裡卻思量著哪天找個時間畫張畫來練練手。
正想著,「白姐姐——」,歡快清脆的少年音傳來,林白不自覺地抖了抖耳朵。艾爾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從晚宴過後就一個勁的粘著自己,恨不得時刻掛在她身上。
「白姐姐,你怎麼還躺床上啊。」
林白看著皇子殿下一陣風跑到自己身邊,紅色的套在他清瘦的身上,襯托得整個人十分俏皮。金色的髮絲跑得亂糟糟的,白皙臉蛋上水潤的綠眸盛滿愉悅和驕矜,和他手裡拎著的貓像極了。
「喵~」
湯圓不舒服地喵了幾聲,蹬了蹬後腿,趁著艾爾放鬆力道的時候,一溜煙兒掙開,撲到林白懷裡,控訴似的仰著脖子用力蹭了蹭她,柔軟的爪子輕輕踩著林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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