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陈家就得守陈家的规矩,只怕来趟她哥嫂家都得向官家告假。
银子是丰厚,却不自由。
她虽挣得不如这笔工钱多,可一切都是自由的。
累了就歇歇,也没人会指责你。
奶娘回去把此事一说,陈瑾湛倒有些惊讶。
老百姓的日子向来困苦,他给的四两银子的工钱,只怕在许阳难找第二家。
不想林玉禾竟能大方拒绝,要自已卖小食。
心中倒也钦佩起来。
又听说她一个女子还带着孩子,觉得她年龄小做事容易冲动。
他与林娘子男女有别,奶娘又劝不动。
次日就找到谢书淮。
刚入学不久,要忙的事本来就多,陈瑾湛长话短说道:“书淮,你那个亲戚林娘子,她辞了我这家的差事,听说在卖早食。”
“你去劝劝她,她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本就艰辛,莫要冲动。”
自从林玉禾离开后,谢书淮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
只要一提到林玉禾,喘息都变得无比沉重。
林玉禾心中无他,只有名利,这个残酷的事实把他击得粉碎。
此时听陈瑾湛提起,他除了有些微微的震惊外,他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旁的事。
神色沮丧,冷声道:“夫子,她的事我爱莫能助,学生还有事先告退了。”
清水湾林家。
每月十五是李府发工钱的时候。
秋儿领到工钱,除了留一小部分自已用,其余都交给汪氏。
家中也不如往日吵闹,瑞哥儿和丰哥儿都去私塾上学了。
让她很意外的是,自已娘亲竟和她的表姨曲氏相处甚欢。
两人在灶房有说有笑,“芳姐,你呀只管好好养胎就是,我保证把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每日的吃食,虽比不上富贵人家的大鱼大肉,米面还是管够的。”
“等你肚中的孩儿一落地,我保证为你和瑞儿他爹,风风光光办一场。”
“到时把我们那些亲戚都请来,这下都知道我们姐妹俩是一家人了。”
汪氏一阵激动,“娟儿你真好,我都依你。”
“放心吧,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自会和你们好好过日子。”
直到院中秋儿喊了声,两人才停了说话声,相继从灶房出来。
曲氏知道母女俩有话要说,又进了灶房忙碌。
汪氏则带着秋儿,进了自已房间。
越是这样平静,秋儿越觉得曲氏有猫腻,半年的接触,她也算是了解自已这个表姨的性子。
争强好胜,绝不愿吃一点亏。
这么快就转性了,可不像她,定是她暗中要使什么阴招。
秋儿一脸戒备,心神不安劝道:“娘,要不你和瑞儿的饭食,还是自已做吧,女儿不放心。”
“若是表姨不许,你让表姨夫,重新给你砌个锅灶。”
“吃食你自已锁好,水也别吃院中那口井的。”
“女儿每月给你的银子也够了,养得起你和丰儿。”
秋儿说的这些,汪氏早有警觉,小声耳语道:“秋儿放心,娘把她做的饭食偷偷包出去,让大夫瞧过,没有问题。”
“你给我的银子,我得给你留着备嫁妆,还有你弟弟以后的花销用处多得很。”
“既然今日你来了,就来帮娘搬东西吧。”
这时秋儿才注意到,汪氏床上的被褥和衣衫已包好了。
“娘,你要搬去何处呀?”
“你表姨让我搬到,往日方大娘子的正房去住。”
秋儿心口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