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新”是那位神秘的清旭师兄的事,云不仙在回长留途中也知道了。
所以他给弥虚子传了信后,直接往辞旧堂而去。
他很不明白,他小师弟明明那般讨厌江岁新,可为什么现在那般魔怔地唤着江岁新的名字。
辞旧堂中,江夜雪一手拿着根竹条,一手后背,颇为悠闲地盯着各个安静识物断器的弟子,俨然一个老夫子做派。
“清旭师兄,忘尘殿的云师兄求见,看样子,很是着急。”
门外弟子的通禀,让江夜雪惬意掸竹条的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示意辞旧堂一众弟子继续做各自的事,而后才迈步往外走。
让传信的弟子离开后,江夜雪一人去见云不仙。
远远便看见石雕凭栏处,云不仙神色焦急地候在原地。
江夜雪看到云不仙的同时,云不仙似有同感,抬头便瞧见了缓步而来的江夜雪。
焦急之下,他也懒得顾及什么,快步上前抓住江夜雪手腕,拉着人就走。
江夜雪蹙眉,抬手强硬拂开云不仙的手,“云道友,还请自重,有何事,在此说清便可。”
云不仙很急,可是见江夜雪这强硬的态度,深知想强行带人走的方法不可行,只得说明情况。
“你知道的,浸月在风凌谷受了重伤,他如今被困在梦魇中,他……想见你。”
“呵,想见我?”江夜雪冷嗤,“云道友说笑了,我与江道友有什么关系。”
“江道友既然有病,那就去寻医师,我是炼器师,找我有什么用。”
话落,江夜雪转身就走,可却被云不仙拦住去路。
“你们有何关系!”云不仙咬了咬牙,面上也带了些许怒气,“你是他亲哥,他是你亲手带大的,你狠心看着他那般痛苦吗!”
“亲哥?”江夜雪面色微冷,眸中带上了些许嘲讽。
“若记得不错,当初断绝关系时,云道友也在场对吧,他如今生死如何,与我何干。”
“江岁新!”云不仙气极,怎会有这般冷漠无情之人。
若非为了小师弟,他才不会来这里找这个人。
不生气,不生气,为了小师弟,为了小师弟,不生气。
云不仙压抑着情绪,勉强用和缓的语气开口道:“好,其他不谈,同门师兄弟,你难道也要见死不救!”
这话说的没毛病,按照江岁新那爱管闲事的性子,也许就会顺着台阶答应了。
但是,现在云不仙面前的冷心冷情的江夜雪,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啥善心。
“同门师兄弟啊,可惜,我不过小小炼器师,不通医理,如何能救得了江道友。”
“云道友还是请回吧。”江夜雪避开云不仙,转身便走。
“江岁新!”
“仙儿,不得无礼。”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则是云不仙饱含怒气的声音,一则是悦耳的青年声。
云不仙闻声,理智回笼,回头,只见弥虚子正朝他们而来。
“师、师尊,师尊恕罪。”云不仙低头行礼。
目光落在面前的三徒弟身上,弥虚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仙儿,忘尘殿弟子当戒骄戒躁,尊敬师长,友好同门,回去抄写门则百遍。”
“师、师尊!”云不仙怔住,猛然抬头,不甘看向弥虚子,可接触了弥虚子眸中的坚决时,他抿了抿唇,只得低头应是。
“弟子知错。”
云不仙愤然地瞅了一眼江岁新,而后乖乖领罚去了,此地只剩下弥虚子和江夜雪。
江夜雪客气而疏离地朝弥虚子行了一礼,“见过尊主,尊主若无事,弟子便先行告退。”
弥虚子轻抿薄唇,眉头轻蹙,最后又一声叹息道:“小友,去见一下浸月吧,你当初让我带他走,想来也不愿他如今那般模样。”
江夜雪蹙眉,赤墨色的眸子暗了暗,半晌方才开口,“当真伤得那般严重?”
弥虚子颔,并没有隐瞒江浸月的症状,“浸月身上的伤势还好,只是中过九魇秘术,记忆错乱,被困在梦魇中。”
“尝试过安抚他的多种方法,但都无用,若再那般继续下去只怕道心破碎,堕入魔道。”
“他一直在唤你,仙儿也是无法,才来找你。”
江夜雪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道:“尊主应当知晓,他厌我入骨,就不怕我的出现会火上浇油。”
弥虚子敛眉,目光转向忘尘殿的方向,若有所思道:
“浸月孤苦,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并非厌你,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罢了。”
话落,他目光转而落在江夜雪身上,又道:“小友说着厌弃,可所作所为,却也始终想着浸月,难道不是吗?”
“不是。”江夜雪果断否定,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抚养他,不过是父母所托,除此再无其他。”
闻言,弥虚子挑眉,张口,却不如何应答,最后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