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寡人来看,今日你便跟随寡人一道回宫。明日你便按照往常一样,早起随寡人上朝,之后去你先生家听他授课。”
赵瑶君偷偷看了一眼王绾。
【啊?怎么又要去上朝,上课呀?虽然先生对我尽心尽力,但我感觉自己早上起不来,而且我还没玩够呢!】
一见小弟子有了懈怠的苗头,眼见她要耽误课业了,王绾立即道:“殿下,《商君书》还未曾讲完。已经十日了,殿下再住在外边儿,只怕会将臣之前讲的都忘记了。”
赵瑶君连忙摇头:“不会不会,弟子哪敢忘记先生的殷殷教导。”
嬴政不容拒绝:“十日了,便是你不想忘,容你再外野着,你也会忘记课业的。你便随寡人回宫,旁的废话便不用再说了。”
想到又要过那种被迫“勤勉”的日子,赵瑶君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火炕虽然做出来了,但是还没推广呢!瑶君在澄园,可以安排人替阿父尽快推广这火炕。”
嬴政笑着拒绝:“你把这好东西都做出来了,推广一事还不简单?寡人只需下发法令推广便是,国中无人敢不从。”
他捏了捏赵瑶君因不乐意而鼓起的脸颊,“至于你提议的让韩国俘虏、牢狱之中穷凶极恶之人去盘炕,自然也有人跟着去监管。等火炕好了,黔首试了这火炕的好处,他们不会不识趣的反对的。”
有人出钱出力,做这等惠民之举,还有法令出自咸阳宫中,黔首都要高兴极了,又哪里会说些拒绝的话。
嬴政态度过于坚决,赵瑶君知道自己无法再悠闲下去了。
她只好道:“那我交代岸生一些事情,便跟阿父一道走算了。对了,我的团团、圆圆,我想将它们养在上林苑,又怕它们不愿随我来,阿父等我去哄一哄它们。”
嬴政点头,端坐在火炕上,手细细摸着那个象棋棋盘。
他知道小女儿很是喜爱那两只食铁兽,故而很有耐心,语气悠然道:“你自去哄便是。”
赵瑶君点头,走出房门,站在廊下。
团团、圆圆都是她在喂的,要是她回了咸阳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来见它们。
虽然澄园里的人也不敢慢待它们,但她还是想要京城见到它们才放心。
关键是她也舍不得团团和圆圆。
赵瑶君怕团团和圆圆又不肯跟自己一道走,故而又开始打山神的主意。
【这次再给两个苹果,两盆加蜂蜜的盆盆奶,造火炕成功和它奖励不匹配的事情,就顺利翻篇了,可以吗?】
玄鸟没有回答,也不知在不在。
不过,一阵白光过后,赵瑶君脚边有了两个苹果,两碗加了蜂蜜的奶。
不顾旁边人过于敬畏热烈的眼神,赵瑶君让人帮忙拿着东西,开始哄团团、圆圆去。
这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等赵瑶君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已经是到了章台宫了。
团团圆圆也被成功送到了上林苑中,挑了合适的地方,让它们舒服的长大。
赵瑶君重新回归了早上跟着嬴政去上朝,上午跟着王绾去他家听课,晚上再回宫中完成课业的日子。
造火炕的事情,压根不用她操心一点。赵瑶君如今的乐趣,就算放学早的时候,就快速去上林苑,瞧一瞧团团和圆圆放松。
此时,水竹村。
徐长龄和官府五个个配了秦剑的护卫,看守着澄园中有已经改造过的韩国俘虏,还有咸阳城内监狱内的犯人,加上来共有三十人。
一行俘虏不敢说半句话,有的运送着澄园里多了的干燥土坯子,有的埋头走路,林间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呼的乱吹,他们默默到了水竹村口。
打眼看去,这一行韩国的俘虏面色平常,衣着虽很破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的。他们被熬澄园里的人了这么久,心气早就被磨灭得一干二净,好在吃喝不愁,他们的身子反而比在韩国之时,还要强壮许多。
水竹村的三老、啬父都接到消息等在村口。
见了打头的徐长龄,连忙迎了上来,拜了拜,才有些惶恐有些赔笑的问:“大人,小民听闻王上发布了法令,说是要帮我们造什么火炕,不知这火炕怎么造啊?我等小民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水竹村的众人瞄了一眼,那走成一串半点不乱的韩国俘虏,心里看得直打鼓。
他们似乎还听说王上令韩国的俘虏,秦国的罪犯前来帮他们造什么火炕,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
徐长龄笑道:“老丈的法令没有听错,我们这一次来村里,便是来为大家造火炕的。”
韩国的俘虏和牢狱之中的犯人再多,也不够个秦国上下盘火炕的。因此,他们都是根据官府的户籍,只帮普通百姓家中盘一个火炕,以便他们度过寒冬。
但凡家中很有财力,特别是做官的、各地的大地主、大商人等,他们都不帮忙盘炕。
徐长龄思索片刻,就笑了起来:“因此处离公主殿下的澄园较近,殿下上回让人晾晒的土胚子还没用完,正好还够盘三个炕。我们就先盘毛竹家的,其余两个,便为村中孤苦无依,或家境贫寒者盘。”
他一边往毛竹家里走,一边道:“这火炕盘起来后可暖了,村中对火炕感兴趣的老人或是青壮,也可以来看一看这火炕的盘法。若是家族人丁旺盛的,之后自己想要盘炕,也是可以的。”
三老、啬父互相对视一眼,忙叫人去了。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毛竹家前,他们说话、走动的声音,将毛竹和他儿子毛笋早就惊动了。好在打头的人是他们认识的徐长龄,否则他们还以为自家犯了什么大罪了,才引得这一大队人马来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