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忽的被猛地扯开,蒋洲成扑过去猛地拥抱住侍从,亲昵地在他的肩膀上蹭:
“是我等了两个月的那把ZInTInTZ琴弓吗?”
十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柔软的白色毛衣,头蓬松柔软,然而被抱住的侍从却浑身僵直,如同被毒蛇缠住,整个人都起抖来:“是……是……”
“真是辛苦你了。”蒋洲成微笑着抬头,温柔地抚摸上侍从苍白如纸的脸,“你怎么了?”
“没……没事少爷,弓在楼下。”
蒋洲成眼底的笑意加深,他的容貌其实非常俊美,眼睛是那种微微上挑的凤眼,鼻梁高挺,嘴角含笑的时候让人的心都要被勾起来。
“看起来很害怕我?”蒋洲成委屈起来,缓缓松开他,“我好伤心。”
侍从几乎瘫坐到地上,哭着抓住蒋洲成的裤脚:“少爷!少爷我错了!我没有怕您!我没有……”
蒋洲成低头看着地上瑟瑟抖的侍从,眸色深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忽的他像是恍然想起来,一脚踢开侍从,激动地跑下楼:“啊我的琴弓!”
一楼的客厅的桌子上,精致的琴弓静静地躺在绒布盒子里。
蒋洲成快步上前把琴弓拿起来,修长的手指抚摸过昂贵的巴西红木,继而又轻轻掠过弹性十足的马鬃,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
小提琴早就被提前摆在一旁,蒋洲成一手拿琴,一手拿弓,闭上眼睛拉动起来。
柔和的小提琴曲在别墅中环绕,楼上的侍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抖得不成样子,不敢出一点声音,乱滚带爬地跑远了。
象牙弓根、蒙古马鬃……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完美,蒋洲成沉浸在优美的曲调中,手中的度微微加快。
轻缓的音乐逐渐变的急促,仿佛被催响了焦急的鼓点,蒋洲成闭着眼睛拉奏着,在原地旋转起来。
曲调从急促到扭曲,再到疯狂,乐符仿佛能从琴上跳出来,变成尖叫的嘶喊,那声音几乎开始刺耳,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飞快地回旋。
蒋洲成沉醉得几乎疯魔,手中越拉越快,直到快到不能再快,琴音在极点的度中瞬间飙升到极致的音高。
啪!——
琴弓崩断,音乐戛然而止。
蒋洲成微微喘息着睁开眼,低头看向手中的断弓,顿了两秒,像是丢垃圾一样扔到一边:“啧。”
太脆弱了。
身体里的躁动逐渐安静下来,在极致的疯癫中他有那么一刻到达了顶峰,但是太短了。
蒋洲成的眼神阴鸷冷淡,把自己丢进沙里,只觉得血管里的余韵还在翻滚着,渴求着更多的刺激。
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他需要的是一种更加坚韧的东西,能够被他撕扯到极致还不会摧毁的完美的、美丽的东西。
叮咚。
忽的,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蒋洲成微微一愣,今天父亲不在,应该没有客人会忽然拜访。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
不知道为什么,蒋洲成的眼底轻微的一抽,仿佛感知到了某种预兆。
侍从从远处跑过来,蒋洲成一摆手:“你离开这里,我去开。”
侍从求之不得,赶紧跑了。
蒋洲成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向门口,在手指握到门把手的一刹那,脸上瞬间露出了阳光的笑意,拉开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