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了。”
“他没留你?”
“留了。”
“不许听他的,跟我走!知道吗?”
“知道。”
蒋芙心满意足,步履轻盈:“我们先去东市买一辆马车……”
……
一个月后,蒋芙到了光州。
她先去拜见了袁氏的兄长,也就是她的舅舅。
舅舅对她以及她背后的蒋家十分不喜,但问过情况,得知妹妹死在半年前,又当场悲痛恸哭。
“我原本就不同意她嫁的!那废物哪好!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自私心狠!她不信!她不信啊——”
舅母陪着他哭,倒是有额外的善心关切蒋芙的状况。
“你如今孤身一人,以后便在你舅舅身边,莫要再离去了。”
蒋芙推辞:“我并非投靠,这次就是把我娘送回来,之后我还会走。”
她让了几步,将张闵往前推:“我要和他往南去看瀑布呢。”
舅舅哭声渐渐止住,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张闵一眼,从剑上看出身手,稍微满意。
“你们年轻,有时间多往出走走也是好的。以后若是累了,想回家了,就到舅舅这来。”
“谢谢舅舅。”
舅母道:“一家人,客气什么。可有什么喜欢吃的菜?我让你表姐给你做。”
蒋芙便在光州留了一段日子。
将母亲的骨灰葬入袁氏坟茔,她跪地深深磕了一个头。
“娘,芙芙替你争了这口气,该报的仇都报了。你泉下有灵,遇见那几个贱人,可千万别让他们好过。”
“女儿以后,会过好日子的。”
光州不比长安,没什么卖东西的地方,逛来逛去就那么几家。
但这是自由,她能凭意愿来去的自由。
没有人能约束她,没有人能看低她。
她眼中的景色是整个天下。
这日,蒋芙和张闵商量以后出行的计划。
她有想看的花,有想看的山水。
车马慢,也许将一生消遣在旅途上,也许一时兴起,在什么地方安家。
一只鹰飞过围墙,落在张闵肩膀上。
蒋芙笑道:“你还挺讨小动物喜欢。”
张闵欲言又止。
这人,从回到她身边那天起就像有什么话说,原本预备出发那天告诉她,她等了,一直没等到他开口。
鹰腿上绑了信。
张闵拆信时,那鹰就歪着头看。
蒋芙认出这猛禽,似乎是郡公府专门训练送递情报的。
她问:“是骆岢给我写信吗?它怎么找来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