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是看到那只空碗时,但心中依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十二夹起一块红烧肉,默默放入那只碗里。
沉默寡言的他突然开口:“给吕思立块墓碑吧。”
所有人同时一怔。
米湘皱眉:“可是吕思没有死呀。”
苗苗道:“十二的意思,应该是给雾杉看的。”
马楼挠了挠头:“有点道理,只是感觉有点怪。”
最后柴雨晴拍板:“立无字碑,如果雾杉问起来,就带她去看。如果雾杉没问……就当个见证吧。十二,你说呢?”
两天后,距离海康医院很近的墓园,无字碑就立起来了。
面前没摆鲜花和贡品,也没点蜡烛烧黄纸,和碑面一样干干净净。
同样干净的还有旁边新立的两块碑。
但它们上面都有名字,也只有名字。
「白启叶」
「白启枫」
走出墓园,保安追了上来:“年轻人,你没登记!快来补一个,写个名字就成。”
十二接过笔,在登记簿上写下:「陈十二」。
他没见过父亲,却跟父亲姓了四十多年的“白”。
“陈”,是他母亲的姓氏。
十二不敢想象,连续失去两个孩子的母亲,晚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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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飞奔
“柴医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简单的抑郁症,也不是简单加上狂躁就可以理解的。我的情绪很复杂……认识这个符号吗?”
病人撩起刘海,额头正中有个线条简约的纹身,像躺倒的“8”。
“fity,无穷!”他指着脑门说,“我的情绪是无穷的,就是因为太复杂了,当初异虫想寄生都无从下手……”
人类的情绪,真的很复杂吗?
柴雨晴弯起嘴角,露出职业性的笑。
下班后,她走出门诊楼,拐了几个弯,便走入护理中心。
几年过去,护理中心的规格下调了,入住的病人变多,里面也热闹了不少。不过,仍旧是原海市比较高端的疗养院。
顶层,那个病房里住的人,一直没变过。
柴雨晴进来后先洗了手,拿出医用托盘,给每个器械都消了毒,开始帮雾杉剪指甲。
一边剪,一边柔柔地说些朋友们的近况。
“宜姐转到重案组了,以后会很忙。”
“你知道什么最好笑吗,小马哥报假警,把她骗去民政局领证。我们都藏在里面呢,亲眼看到宜姐被气的冒烟,但小马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怕她查案受伤都没办法给她签字上手术台……”
“宜姐这才勉强同意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她只是发现我们偷偷藏着,拉不下来脸,实际上早就忍不住想笑了。”
“师父嫁给徒弟,是不是很有意思?”
“再给你说个有意思的。米湘实习不是被嫌弃了吗,连枪都拿不稳。后来突然有人主动要她,说看上了这个实习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