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哀家曾同先帝微服私访,无意间救了这小子的爷爷,也就是赫连氏如今的族长,族长为报哀家同先帝的恩情,便派赫连氏下一任族长,也就是这小子出山来给妙安治耳朵。”
这赫连氏乃是闻名天下的医学世家,听闻这赫连氏开族的族长曾制出过长生不老药自此便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且这世家游离于晋北,万晋,北狄之外,占山为“王”,神秘的很。
赫连氏的族人也从不下山,纵是下了山也是隐匿于凡世间,外头人根本就瞧不出他们的身份来。
如今立于他们眼前这个瞧着应是刚过弱冠没几年的少年便是下一任的赫连氏族长,这赏花宴中诸人瞧着都又惊又奇,讶异的很。
“在下赫连嵘辰。”
赫连嵘辰朝着这殿中诸人作了一揖。
闻妙安一心吃鱼不知这殿中出了何事,直至那朝颜拍了拍她,将这一切都比划着告知了她,她才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微皱着眉看向了那骗子赫连氏的下一任族长,赫连嵘辰。
她刚刚在这宫中瞧见这赫连嵘辰时便对这人的身世几番猜想,只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人的来头这般大。
她打量了过去,恰逢赫连嵘辰抬眸瞧了过来。
二目相对之下,闻妙安还是先败下阵来侧过头去,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这赫连嵘辰长得实在是太摄人心魄了些。
她这侧过头,太后便也吩咐着夏雨拍了拍她。
“即日起,这赫连氏的小世子便住进长宁公主府,给妙安治耳朵,”
闻妙安听不见,但她瞧着夏雨比划的便也知晓母后说了什么,她刚想要摇头拒了此事。
先不说这赫连嵘辰的来头到底有多大,只论当日京洲城街头一事,她便不想叫这人住进公主府。
不为别的只为这人是个骗子啊,身为赫连氏小世子应是不缺银钱才是,怎得还随着街上的老妪招摇撞骗。
只是还未等她拒了此事,便又瞧着夏雨比划道。
“殿下若是拒了此事,娘娘就将今日宴上的男人都赏进公主府,且”
闻妙安瞧向了自己的母后,瞧着她拿着帕子捂着心口一副身子不好得了重病的模样,便知她又要说些什么了。
“且娘娘身子不好,殿下是知晓的,娘娘如今不盼着殿下择驸马了,只盼殿下能将耳朵治好,殿下”
“本宫知晓了。”
她这话音刚落,太后也不咳了,也不捂着心口了,她吩咐着这宴中的宫人道。
“皇帝,来坐在你太妃娘娘身边,你那个席面儿便让赫连小世子坐过去罢,夏雨啊,重上一份膳食给小世子。”
“是。”
夏雨领了命便差使着宫人将皇帝的席面儿撤了,后而便抬着一早便备下的席放至妙安公主的身侧。
皇帝自是起了身,他走至太妃同太后中间的席面儿上落了座,后而便听自己的母后说道。
“早便跟你说了,你那个位置哀家留了人,你偏要挨着你姐姐,现在好了吧,还得给人腾地方。”
“朕这不是怕姐姐一人寂寞。”
寂寞?
“哀家瞧着九华殿一屋子的太监围着陛下团团转,连个姑娘家都没有妙安寂不寂寞哀家不知晓,但是哀家瞧着陛下应是挺寂寞的。”
皇帝本饮着蔷薇露,听着自己母后这般说,险些便将嘴中的酒喷了出去,他红着脸咳道。
“母后!从前父皇在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嗯,现在你父皇不是死了吗?”
说话就说话,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许是那骗子坐到了身侧的席面儿前,闻妙安竟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不大舒坦,索性便起身告退,离了这赏花宴。
太后到底是往长宁公主府塞了人进去,自是不会再留她。
闻妙安便坐上了候在宫后苑外的轿辇出了后宫,来至东门前,这长宁公主府的车夫正停在外头等着自家殿下。
景林随侍在一侧虚扶着长宁殿下下了轿,后而便又多嘴的嘱咐了两句,他比划道。
“殿下,如今虽已入春,但这春风瑟瑟凉得很,殿下还是多穿一些,莫要惹了风寒”
闻妙安听着这话耳熟得很,便也想起了那日她在春山居同夏雨姑姑所说之话,她颔首道。
“公公也要珍重自身,也要提醒着母后,母妃,还有皇帝叫他们也小心些身子。”
“好,那奴才恭送殿下。”
朝颜同浅桃随侍在一侧,闻妙安便也转身出了这宫门,她上了马车撩开那金盏黄的帘子入了内,还未落座便瞧见一人跟在朝颜浅桃的身后挤入了马车中。
这人便是赫连嵘辰,他瞧着闻妙安似是尚未缓过神,不解的瞧着他,他便也比划着解释道。
“刚至京洲城,还未置办宅子和车马,左右我是要住进公主府的,便斗胆随着公主一同回公主府了。”
“且从这东门坐马车回公主府要两刻钟,若是叫在下走着去,怕是要小半个时辰了,长宁殿下行行好罢。”
浅桃刚刚被宫人召回赏花宴后,便知晓了这骗子的身份,她虽瞧不懂他比划什么,但也出声厉喝道。
“大胆!见到殿下还不行礼!”
赫连嵘辰如今人在晋北自是要守晋北的规矩,他便坐在那儿朝着闻妙安作了一揖。
人既上了马车,闻妙安无论是顾念着母后同皇帝的脸面,还是赫连氏的威名,也是不能将这骗子赶下马车的,她点了头便是同意他随着她们一同回府了。
朝颜瞧着便也撩开帘子朝着外头的车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