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指尖轻颤,一股冰冷的激流直冲脑髓。
她能看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瞳眸深处,是疯狂与冷漠。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翻涌,阿洛竭力控制着想要发抖的声线,可怜巴巴地问:“为、为什么从明早再开始?”
闻人恪冲她勾唇一笑:“因为现在孤要睡了。”
阿洛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睡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被那双狐狸眼直直盯着,她忽然了悟了他的意思——
她需得继续“侍寝”。
见她反应过来,闻人恪不禁满意地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朝寝殿走去。
阿洛反抗不得,只能跟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站在殿门前好生鼓足了一番勇气才踏进门。
瞧着里头已经眼熟的摆设,阿洛顿生唏嘘,今早离开时,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没曾想……
待阿洛踏进门,闻人恪身上的外裳已经脱了下来。
阿洛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唯恐他又让自己伺候他模样。
瞧见她的举动,闻人恪嗤笑一声,恶人先告状:“怎么,昨日没能用木舀砸死孤,今晚准备继续?”
听他居然又提起此事,阿洛当即涨红了脸。
不过,直到闻人恪进了净室,也没叫她,阿洛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殿门处传来轻扣的声响,阿洛去开了门。
来人是维夏,手里捧了个红木描金玉梅花的托盘,上头是一小碗鸡丝汤面。
“维夏姑姑,这是……”阿洛讶然。
维夏笑道:“你不是没吃晚膳吗,小厨房没熄火,厨子也在,你尝尝,这是于公公的拿手绝活。”
阿洛迟疑地回头看了眼净室的方向:“可是……”
太子要是知道,不会大发雷霆吧。
维夏但笑不语。
阿洛忽然就明白了,这里是东宫,没有太子的首肯,即便是维夏姑姑想帮她,也不会违逆太子的意思。
既然是过了明路的,阿洛笑着谢过维夏,就接了托盘。
果然,能被称做御厨的拿手绝活的绝非一般滋味。
闻人恪从净室出来,就看见阿洛将一小碗鸡丝汤面吃得干净,可见真是饿狠了。
“吃饱了?”闻人恪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洇湿了寝衣的后领。
阿洛不好意思的起身,对着太子道:“多谢殿下。”
闻人恪挑了下眉:“之前睡也睡了,现在吃也吃了,今晚给孤按揉穴位的时候,总不会再睡在孤的榻上了吧?”
可惜,纵然阿洛答应得很好,翌日闻人恪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床边的角落里发现了她头一点一点熟睡的模样。闻人恪揉了揉眉心,他昨夜没喝酒,但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