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深哼著小曲兒,背著大貓去「上班」。
阿大也不嫌這樣扯得慌,硬是從封深的背後貼著他,兩隻爪爪從肩膀伸過去被封深抓著,然後後肢蹬著封深的衣服。
封深嘆息,「我的衣服肯定被你扯壞了。」
九尾狐狡辯,「分明是你自己忘記穿件韌性好點的出門。」
封深回顧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衣服,搖頭,「我一件都不符合阿大的要求。」
今天他們起來得早,一路上都沒什麼人,阿大把頭靠在封深的後腦勺,悄悄地說著話。
封深千辛萬苦把貓大爺給背到小樓門前,這才撒手讓他下來,費勁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一進門,封深就愣在原地,後面溜達達跟著進門的九尾狐也僵住了。
「啊!」九尾狐像尖叫鼠一般尖叫了一聲,「我的小樓……」
封深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滿眼的難以置信。
屏風碎了,桌椅倒了,櫃檯凌亂,收著的鈔票散落一地,廚房隱約可以看到櫥櫃倒塌,而一樓的所有凌空的擺設都碎落在地。
活似剛剛被龍捲風襲擊了一樣。
封深艱難地跨過門口屏風的碎片,想了一下先把門口給關了,然後才戳了戳恍惚的九尾狐,「阿大,有沒有什麼異樣?」
九尾狐氣呼呼地躍過殘渣,趴在貓窩上,一覽眾山般地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一種被法寶掃蕩過的痕跡,可如果是真的,樓上不會沒有反應。」
九尾狐意有所指。
封深抬頭看著二樓的方向,又低頭看著四處的殘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封深幾步走回門口,蹲下來看著屏風的碎末,這裡是整個屋子最狼狽的地方了,整扇屏風都幾乎被粉碎,踩在鞋底發出吱呀的聲響。
「這裡看起來……」封深拿起來一塊稍大的碎片,然後站起來看著門口的位置,「阿大,你的屏風是哪兒來的?」
九尾狐經過暴怒的瞬間後,已經平復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樓和送來的。」
封深捏著那塊碎片,遲疑地說道,「這裡少了點東西。」
封深看著手裡的碎片,視線在一樓看了一圈,突然定格在一個點。
幾秒後,封深大步走到對門的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幅美麗的畫卷。
封深伸手取下這幅畫,看著其上如栩如生的山河錦繡,艱難地開口,「這畫不一樣了。」
不過一夜之間,這畫突然靈動起來。
第二十三章
封深握著畫卷,正打算先收拾一樓的狼狽時,九尾狐似乎從悲傷中恢復過來,恨恨地甩了尾巴,一時間如枯木逢春,摔落的屏風,跌倒的貓窩,凌亂的紅鈔票,破碎的櫃門……全部都漂浮起來,然後躍動著走在恢復的路上。
封深看著這一塊塊碎片蹦躂著回到原來的位置,笑著說道,「阿大恢復了很多啊。」
九尾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恭賀還是收著吧,你手上的是什麼?」
封深回頭看著正在組裝的屏風,瞧著那光禿禿的畫面,訕笑著說道,「你裡面的東西……好像被吞了。」
他伸手點了點那屏風,如今只剩下一整扇乾淨的玻璃了,裡面精美的山河錦繡圖不翼而飛。
九尾狐:???
封深抖了抖手,然後攤開手裡的畫卷,九尾狐輕巧地躍上封深的肩頭,趴下來看著。
這幅畫卷和封深帶來時截然不同,壯闊的雲海沉沉地落在起伏的山脈,搖曳的碎葉飄搖,活似正緩緩落下,一錯眼還以為是真有這般如栩如生的景致在前。
封深輕聲道,「這幅畫就好像活起來了。」
九尾狐蹭了蹭封深的脖子,「你知道這是什麼。」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封深沉默了幾秒鐘,「這是山河社稷圖。」
九尾狐啪嘰從封深的肩膀摔落下來,半途掙扎著扭動著肥肥的肚子,軟波波的四肢晃悠了一下,總算是以肚子落地。
封深也是搞不懂,阿大作為一隻應該算是「厲害」的九尾狐,為什麼每次摔倒的時候都這麼狼狽。
阿大厲聲厲色地看著封深手裡的畫卷,「女媧的江山社稷圖?」
封深把它捲起來,「應該是,你的屏風裡大概有它的殘卷,然後……」然後在半夜無人的時候,就偷偷被吃掉了、咳不是,是被合併了。
九尾狐急躁地在封深面前走來走去,「這不對,你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有這個……如果聞仲能掌控江山社稷圖,雲鎮那些傢伙早就被他趕出去了……你昨夜問我的感應,是關於它?」
阿大靈活地思考,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封深點了點頭,「那樹妖窮盡力氣就是為了能打破它的禁制,繼而掌控這殘卷,不過失敗了。我爸爸也沒法操控它,我也是。」
雖然這江山社稷圖算是救了封深,但是封深並不能真的用它做什麼。
這江山社稷圖大有神異,但對封深來說就是一幅普通的畫。
九尾狐道,「這是女媧的東西,裡面留有女媧的烙印,雖然經過這些年靈氣衰退無以為繼,但要想打破現在這個虛弱的禁制,至少也得是當初大能才有可能。」比如楊戩、大聖這些。
封深沉吟,「但是這些大能如今也是削弱的時候,所以阿大你這話說了等於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