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便是礼部侍郎的名字。
未殊跟着在茶桌前坐下,并不见外地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才问:“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上月庆安城西用匕首自戕的婢女,和城东护国寺被木剑刺死的僧人?”
裴青陆蹙眉,不假思索道:“本王曾在大理寺的架阁库中,看过这两桩案子的卷宗。”
“可这与本案有何关联?”
这话让未殊不禁侧目,听说大理寺的架阁库汇集了庆朝所有的案件卷宗,可以说是多如牛毛。她没有想到这闲散王爷竟然还能记得这样毫不起眼的案件。
记忆力着实出众。
未殊敛下眸中讶异,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十字。
“凶手在搭一个阵法……”
说到这里,未殊一抬眼,正好撞上裴青陆的视线。
她顿了顿:“这几桩案子,都是阵法的一部分。”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其中关联,但瞒不过未殊的眼睛。
自小,她就被师父扔在玉清坛,耳濡目染之下,未殊对各类奇门阵法尤为痴迷。
六岁那年,小未殊就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破了玉清坛外的迷雾阵,自己偷跑到山中去玩,却因年岁小,玩累了之后便躺在山中睡着了。
小小的身躯掩藏在落叶底下,让玉清坛的女冠们在山中找了一天一夜。
找到她时,妙清女冠已然气极,但转而又叹道,以未殊的天资,不入道实为可惜。
其实入不入道的,未殊本人倒是没有所谓,反正她孑然一身,红尘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可不知为何,向来不管她的师父,却在这件事上死活不肯点头……
想到这,未殊下意识去看裴青陆的神色,说道:“我知道,对这世上的大部分人而言,阵法一词都只是存在于话本子,或者道家神话中的东西,并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见到。但若想破解此案,哪怕是暂时,还请王爷相信阵法的确真正存在。”
见他无声颔首,未殊才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要完成这个阵法,需要分别完成金木水火土,五个点的献祭。城西的婢女代表着金,死于金属的匕首之下,而城东的僧尼代表着木,凶器则为木剑。”
“而今日的周回,是水。”
二人对视间,都见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未殊说出了那个不好的结论:“所以,凶手的作案还没有完成,他计划中的献祭还有两处。”
车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陈肃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简直荒谬!王爷,您当真要信这丫头的胡话吗?!”
他对易数占卜之类的事并不相信,在外头听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话落,空气安静,针落可闻。
闻言,未殊抬眼,目光在陈肃身上扫了一圈,眼神纠结地开口。
“你尚未成婚,却养了个外室?”
她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能将人洞穿。
陈肃本来就被她看得发毛,听到这话,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他养外室一事,向来瞒得密不透风,这女子不过刚来庆安城,又能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