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不管旁人怎么想,他一心只想救下萧筱。
前一世,他也如今日这样,被老皇帝留在宫中,商讨政务。
他根本不知道,府中的妻子因为意外,提前动了。
等到天黑他出宫,听到早就守在宫门口的家中下人通报,一贯淡定的脸色,顷刻间失了方寸,慌不择路地往家赶。
那时,萧筱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稳婆抱着孩子给他看,说是夫人难产,她们好不容易才用擀面杖碾压其腹部,将胎儿顺利产下,只是夫人她——
承受不住碾压,身下的血根本止不住。
徐尧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床榻上,她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呼吸轻的,仿佛一吹就散了。
她在他不断的叫唤声中,缓缓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娇妻,徐尧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她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他。
她让他承诺:不能因为她的死,迁怒孩子,因为这是她最珍爱的宝贝,是她宁愿丢掉性命,也要保全的宝贝女儿,是他与她的孩子。
还要求他答应: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的女儿,视她如珍如宝,护她一世安康。
得到他点头应允后,萧筱才带着不甘和难舍闭上了双眼。
这一世,他一回来,就是在皇帝的书房内。
依然是讨论当初东疆边界,邻国南雁来犯一事。
他惊觉回到了妻子难产那日。
这回,他直接主动向皇帝请辞,言辞恳切——因为突如其来的心绪不宁,让他极为担心家中身怀六甲的妻子安危。
皇帝体谅他,便允了他的要求。
徐尧还直接求了恩典,让御医跟着他一道回去,万一有事,也好及时救治。
皇帝愣了下,这坊间传闻徐尧宠妻,夫妻极为恩爱,一点不假。
能有几个男人不介意自家女人的产房里进旁的男人。
就是他,也是介意的。
但徐尧眼里只有妻子的安危。
之前商讨中,徐尧已经分析了两国开战,于我方的利弊,认为北郑和南雁之间迟早都有一战,更是推荐了征战南雁的人选,皇帝听了深感触动,壮志雄心一下子被点燃了。
更何况,徐尧说得有理有据,结合边界的气候、地形、百姓的生活习性去阐明,并非夸夸其谈,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老皇帝在听他阐述之前,兴许是脑袋一团浆糊,没有头绪的,但是在听他讲完后,真心觉得这一战可行!
对于为国尽职尽忠的有为官员,老皇帝自是不吝惜恩赐的。
不过区区御医罢了,直接遣了去就是。
不光这个,库房里的野山参、灵芝什么的,也赏了不少。
徐尧简单地行完礼便匆匆告退,拉着来不及换上官服的御医,直奔宫外自家府宅而去。
一进家门,果然,烛火通明。
一众下人都聚集在后院,自己内室前的空地上,管家萧庆正来回踱着步,显然,萧筱还在生产。
“大人——大人!您总算回来了!”萧庆一拐眼,看到行色匆忙赶回来的大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稳婆已经来催了三次了,让他尽快做决定——是否用上擀面杖碾压腹部。
他怕啊!
这事他如何能替主子做主?万一,万一碾压过后,适得其反,夫人撑不过去……
如今看到大人回来了,他真是激动地落泪。
“萧筱怎么样?”
“夫人她……她……”萧庆不敢说下去,夫人怕是凶多吉少。
徐尧直接越过他,径自往内室走去。
一进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徐尧心中涌现不好的兆头。
“大人,您怎么进来了?夫人还在里面生产,您不能进去,小心冲撞了您。”
其中一个稳婆边说着,边上前阻拦,被徐尧一把推开。
“大人,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该用的奴们也都用了,实在不成,我们准备用擀面杖碾压腹部,助夫人产子。”
徐尧闻言,夺过另一个稳婆手中的擀面杖,狠狠地扔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想要了我夫人的命么?”徐尧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