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正仰坐着一抹明黄,是自己的父皇,紧挨着父皇的位子,是母后。
两人一动不动地仰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生死未卜。
跪在谢以渊身旁的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
原本意气风的天之骄子,此刻正被迫双膝下跪在她的驸马面前,似是在弯腰求饶。
她顿时呆愣在原处,脑袋一片空白。
此情此景,她能作何感想?
恰此时,谢以渊的目光往这边看来,眼神肃冷,完全没了往日的温存。
“姝予!你出来做什么?回去!赶紧回去!”
太子哥哥焦急的脸庞和谢以渊冷漠阴郁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太子哥哥的嘶吼声也不断回荡在她耳边。
“你回去,赶紧回去……”
“姜姝予,回来,该醒过来了!”耳边萦绕着另一个安抚人心的声音,渐渐的,太子哥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呼唤她清醒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姝予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口气憋在喉间,险些没缓过来。
“慢点,慢点……”一双手拍在她后背,“你这是要成为第一个憋死自己的鬼么?”
就是这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呼唤她回来的声音!
姝予倏地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那人拍后背的手顿在半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一如初见时。
不是她的直属上司,又是哪个?
“白,白……白……”
“别白白白了……怎么回事?你还赖在这不走了?阴司那么多事,你在偷懒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她就是怎么来着?
她哑然。
她好像确实在刘霖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默默关注着她的起居,总觉得有种莫名熟悉感。
她虽然不记得自己的来历,可她相信,她前世不是出生在大户人家,就是公主什么的。
她突然间现,刚才还清晰异常的梦境,在他一番抢白下,竟变得模糊起来。
姝予努力去回想,竟是一点印象都没了,好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般。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怎么了?”
“脑袋又疼了,是不是?没事少想些有的没的,不就是一个狐妖么?至于你在此耗费这么长时间?”
“你要是真连个狐妖都对付不了,我真该鄙视你了,回去别说是我手下第一干将,我丢不起那人。”
姝予:……
“我没说我打不过那狐妖,我只是……”她使劲想,竟想不起她为什么会头痛。
自打她遇到老白后,她的头痛就被他治愈了,没再复过。
这次到底是怎么就突然复的?
她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那狐妖在哪,我也没说打不过她,只是,生死簿上她阳寿未尽,我总不能强行抓它回去,再说,她与那刘瓒本就有段孽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虽然狐妖一开始隐藏气息,隐藏得确实不错,但是,她每日都在皇宫之中,一次现不了,那两次,三次呢?
总还是现了她的行踪。
这也是她留在皇宫的还有个理由——方便随时监控那狐妖的一举一动,也为了预防她对刘霖再下手。
白无常看了他两眼,意味深长重复了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明白就好,切莫过于执着。”
姝予没留意他的神情,胡乱点点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人自打将自己收在麾下后,主动来找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找她救急,还是找她救急。
“哦,对了,忘了正事。有鬼差跟我反应,在现代的一个小世界,抓了个小姑娘,阳寿没尽,被误抓了回来——”
不等他说完,姝予打断道:“这不是常有的事么?你就不能上点心,别一天天的,只顾耍帅,好歹对自己、对属下严格要求些。”
除了第一次见面,姝予觉得他高高在上的姿态,确实有几分清俊公子的模样,之后,完全认清他的本质了。
“如果我严格了,方便你这么行事的?你的权力都快赶上我了,鬼差们见你比见我还恭敬。”有点委屈,怎么说。
“这次又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