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惊愕的睁大眼睛,颤着睫毛看向季应祈手中的三明治,想着难怪那天晚上,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肯定会生些什么,可是脑袋沾上枕头的一瞬间就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还觉得头晕脑涨。
当时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太累的缘故,如果是被下了药,那就说的通了。
可随即,他有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三明治被下了药,克雷尔夫妇怎么能听见敲门声起来开门呢?而且她自己也吃了。”
季应祈抬眼看向他,眉眼掩盖在细碎黑的阴影中,语意不明:“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下药了呢?”
“什么意思?”郁汀怔怔的说,那天晚上在客厅里他看见所有人都吃了三明治。
“我们的三明治是她给我们送上楼的,你们的呢?都是自己随机拿的吗?”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反问道。
郁汀脸色白了白,那些被他忽略的小细节开始浮现在他脑海,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和怀疑中,是索菲亚端着餐盘将三明治一个一个递给他们的。
她完全可以做到将没下药的三明治精准送给克雷尔夫妇!
当时他们争论着要在旅店住下,又冷又饿筋疲力竭,没人会对看起来慈善温和的索菲亚设防。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是在试探她?可昨晚平安无事啊。”郁汀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男人。
相比起郁汀的惊惶,季应祈看起来就冷静的多,低声解释:“刚刚试探只是想证实我的猜想,但并不代表凶手就是他。”
“客观来说,在不弄出大动静的前提下,杀死两个有手枪防身的成年人,并不是她能做到的事,还有一种可能?”
郁汀有些迷茫,露出点紧张的神情:“什么?”
季应祈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心跳莫名加快,想起刚刚西拉斯说的话,莫名觉得郁汀眼眶有些红,莫名转了话题。
“早上多萝西欺负你了吗?”
原本紧张不已的郁汀倏然睁大眼睛,没跟上他的节奏,迷茫的说:“啊?”
季应祈冰凉的手指轻点了下他的眼皮,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在郁汀不解的眼神下说:“你哭过了?”
其实不是很明显,薄薄的眼皮带着点粉,配上那张无辜乖巧的脸,显得很容易被欺负。
郁汀眼睛眨了几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其实一开始是觉得有点难受,毕竟无缘无的被威胁,然后还用各种恶意的词汇形容,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但是在系统安慰过后,他就想通了,既然不是自己的错,如果一直沉浸在受伤和难过的情绪中,那就是用别人的错在惩罚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被别人支配自己的情绪呢。
所以他并不觉得有多受伤了,甚至已经就要将那个插曲抛之脑后,只是在季应祈提起来时略微有些惊诧。
“没有。”郁汀回答他的话,不觉得被欺负也没有哭。
他的心思很单纯也很好懂,季应祈看懂了他的潜台词,原本一开始只觉得他孤僻胆小,除了异常可爱外,还是个有点小脾气的漂亮小鬼。
所以听到西拉斯说他被多萝西欺负时,先入为主的以为他肯定会哭。
他嘴巴有时候很厉害,但别人稍微强势或者凶恶一点,就会胆小的不敢反抗,只敢在窝里横,很会看眼色,但又很好骗。
可其实郁汀跟他一开始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他性格软但很有主见,胆小却也有原则。
季应祈笑了笑说:“那你很勇敢。”
郁汀腾的一下脸红起来,睫毛翘起来,又不住的眨了眨,闷声小气的说:“也、也还好吧。”
面上不显,心里其实高兴的快要飞起来,偏又害羞的不行。
可爱听过很多次,但勇敢,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季应祈手指往下移,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颊肉。
“也很漂亮。”
郁汀被他视线盯的有些坐不住,眼神飘呀飘,小脸粉粉的,模模糊糊的说:“你别说了。”